多年來,自己不惜化身為紅塵浪女,棲身妓院,隱忍負重,賣藝不賣身,苦熬歲月靜待時機,最大可能的、最深的在這帝京中隱藏自己。而現在自己想要的一切就在眼前,她,當然要不惜一切代價的去抓住它,去得到它,去實現它。
季珊微微的鼻息聲就在龍芝嬋的耳畔,那氣息吹到龍芝嬋的耳朵上,使她感到癢癢的,酥酥的,仿佛有一隻小手,在一下下的撩撥著她的耳垂,使她感到舒爽,恬逸,仿佛電麻一般的刺激,她不禁微微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鳳兒——”
季珊喊了一聲,同時把她抱得更緊了。
“公子,公子,我——再為您搓搓背——”龍芝嬋睜開眼,柔聲細語地說道。
季珊便挪開了臂膀,放開了龍芝嬋。
龍芝嬋便轉過身來,拿起金色的短梢細砂澡巾,為季珊一下下的搓洗——
後背,前胸,胳膊,腹部——
水中的粉色花瓣,隨著她掀起的水流,不斷地來回輕輕驛動著。
那花瓣一下下的刺撥到身體上,仿佛是萬千隻銀魚,在不斷的輕輕敲擊著自己的胴體,讓她甚感適意。
香氣鬱鬱的鑽進鼻子裡,使龍芝嬋感到分外的舒爽。仿佛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得到了生生不息的滋潤,進而煥發出了無窮的昂然生機。
“嗯——”
一聲長長的鼻息聲。季珊終於再一次的醒了,微微睜開了眼睛。
一股淡淡的女兒紅酒香,依然還在他的嘴邊縈繞。
他的醉意已然醒了七八分,靡靡地抬起頭向著四周看去。
浴房裡依然是安逸恬靜,隻有他們兩個人,除了嘩嘩的水聲,聽不到一點雜音。
“鳳姑娘,鳳兒——”
“公子,我,我在這兒——”
龍芝嬋宛若一隻溫順的小鳥,把自己的身體儘量的壓下去,直至完全的埋進了季珊的胸膛裡,清楚地聽得見他那“咚咚”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傳進自己的耳朵裡。
——驀然間,她感到一陣綿綿的溫暖,一股熱流,從心房深處汩汩的迸發出來,瞬間便流遍了全身——她感受到了一種此生中從來也沒有過的異樣的幸福!
——從來也沒有過的幸福!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好像是一隻在風雨中無助跳躍的小鬆鼠,忽然間尋覓到了一個溫馨的巢窠,裡麵鋪滿暖暖的絮草,從此在那裡備受嗬護,再不受風吹雨打——或許,這正是每一個女人都想要得到的吧?!
然而——?!
龍芝嬋的心又猛地一下縮緊了——這幸福,能長久嗎?
——唉,誰知道呢?太遙遠的事情,暫且不去想它。至少現在,自己畢竟是一個渴望得到真愛的懵懂少女,索性儘情的享受眼前的這一切吧,其它的,管它呢!
季珊徹底醒過來了,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水剛剛好到他的肋骨處。
龍芝嬋依舊在給他輕輕地搓洗,讓季珊覺得非常的舒服。
“我在浴桶中睡著了?睡了多久了?”季珊有點茫然地問道。
“大約少半個時辰!”龍芝嬋道,“我也睡著了!”
“哦哦——”
季珊長出了一口氣,撩了撩水,搓洗了一下自己的臂膀。
“對了,公子,您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喊我‘儒花’,但不知道,這儒花——她是誰啊?是——您的王妃?我,和她長得很像嗎?咯咯?”
龍芝嬋忽然想起了什麼,一邊往季珊的身上撩著水,一邊笑嘻嘻地問道。
“儒花?!”
季珊重複著這兩個字,心卻猛地動了一下!
“儒花?儒花?啊,儒花——!這儒花,乃是我夢中的一個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而且這個夢我經常的做,每次醒來都感覺還在夢中一樣——我今年十八歲,還沒有王妃。這一方麵,父王和母妃讓我自己做主,準予我自由抉擇,他們非常開明,從不乾涉我的。”
“哦哦!殿下也是十八歲?我也是!我是和裕三年劫陽現世那天,出生在帝京郊外的!”
季珊的心再次猛地一動——沒錯,她真的是儒花,隻是此刻,她,已經全然的不記得自己了。
“哦哦,”季珊輕輕點點頭,說道,“和本王一天生日,真是巧的很。人們都說,那一天出生的人驚天動地,未來必有大富大貴,嗬嗬!可是你——,怎麼淪落到這紅塵柳巷之地來了?”
“唉!”龍芝嬋輕輕歎口氣,說道“我和殿下可比不了,您出身帝王之家,富貴豪奢。我出生在貧寒農門,出生後兩三歲父母就被流匪害死了——所以,我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究竟是誰,除了一些殘存的模糊記憶,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哦?”季珊很驚訝,問道,“那,你是如何長大的?”
“被土匪擄去後,他們看我還能賣幾個錢,就沒有殺我,而是帶到北部邊區,把我賣給了那裡一戶較為殷實的人家——他們把我買去是為了做一個廉價的童養媳,我在那裡遍嘗艱辛,總算長到了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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