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利”廣場。
這是楚垵城內一個比較大而繁華的廣場。
北側。
七八個特大號的黑鐵鍋,用鐵架子牢牢地支著,下麵的大塊劈柴在熊熊燃燒,那火“劈裡啪啦”地燒得正旺。幾十米內,都被烤的暖烘烘的。
火舌不斷地高高竄起來,一下下舔舐著鍋邊,鍋裡的白米粥、黃米粥、黑米粥、糯米粥,此刻都在咕嘟咕嘟地冒著泡,開得正旺。
每口大鍋邊都是三四個官差,有的甚至脫光了膀子,用特大號的馬勺不斷的攪動著粥鍋,蒸汽便濃雲一般呼啦啦的飄上天去,差人們的身形都飄飄渺渺地隱匿在那雲霧之中,恍若身處幻境。
蓬頭垢麵的乞丐們,壓壓杈杈的擁在一起,都緊緊地握著自己手中的特號大碗,在那粥鍋邊死死的擁著,仿佛一群凶殘的禿鷲,在眼巴巴等待著一隻牛羚倒斃下去。
等待施粥開始的過程是極其美好的,那柴火暖暖的烤在身上,在這嚴寒的冬日裡,實在是一種無與倫比的享受。
“今日,我朝普天同慶,巳時,帝國盛典就將開始,天恩浩蕩,帝國境內全天施粥五日,之後,繼續早午晚三餐施粥。天子恩澤天下,施恩不忘苦寒人——!”
一個人站在高高的架子上,高舉手臂高聲喊道。
“萬歲——”
“吾皇萬歲——”
“天恩浩蕩!”
“天子聖明!”
“天朝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乞丐們一陣鬨哄哄的呼喊。
“施粥——!”
數十把長杆的大馬勺,在官差們的手中不斷的揮動起來。
熱氣騰騰的米粥,一勺勺的被盛出來,倒進了乞丐們手中的碗裡。
乞丐們一陣騷動,所有人都想擠到最前麵去。
“大家不要擠,不要亂,所有人都能吃飽!全天施粥,隻要你吃得下去,隨時過來吃!”
“萬歲——”
零零星星的,又有人呼喊了幾聲。
廣場上。
紅男綠女,孩子大人,遊龍一般,往來穿梭。
賣糖葫蘆的,賣粘糕的,賣烤玉米的,吹糖人的,賣麵人兒的,賣泥人兒的,賣陶器玉器的,賣風箏的……所有的小商小販們都找到了絕佳的發財機會,各種口音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亂哄哄的一股腦地擁進耳鼓裡。
“咚咚鏘——咚咚鏘——”
“嗚哩哇——嗚哩哇——”
鑼鼓鏗鏘,嗩呐高奏。鼓槌在飛舞,長長的銅嗩呐高高地指向了天際。
身著盛裝的吹鼓手們在不遺餘力地吹奏著,高亢的樂音震得人的耳鼓也嗡嗡地響。
就著樂音,十幾支秧歌隊在狂舞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