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娘娘,今兒沒見咱萬歲爺禦駕啊?!”
“唉!皇上今兒個有軍國大事要打發處理,就——不過來了。”
“噢噢。”
“怎麼樣啊?去了一趟虎瑾宮,待了大半天兒的,都給我——看了些什麼來啊?”
“啟奏娘娘,老奴與太子及公主們寸步不離,他們著實就是賞花踏青,飲酒品茶,寫詩論句,歎景惜蟲,上歌頌天恩皇朝浩浩龍威,下暢敘手足骨肉惺惺情深,著實是沒有任何的不端之處,也抓不到什麼可造之詞啊!”
“嗯?怎麼著?!瞅了大半天,跟隨了人家一下晌兒的,就給我打探來了這些個沒著沒腦兒的混詞俗調來啊?!哼!莫不是拿這些個托詞兒來糊弄哀家不成麼?!”
娘娘驟然間提高了嗓音,須臾間怒從中來,高聲喝問道。
“娘娘,娘娘!!老奴——老奴萬死也不敢欺瞞娘娘聖駕啊!!”
花允太監嚇得連忙跪倒在地上,麵如土色,雞嗛米一般叩頭不止。
“哼,我量是給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
茯菱貴妃說這話的時候猛然間瞪大了眼睛,一雙鳳眼噴出汩汩的火焰,方才的和善早已經不見了,那怒容完全可說是海崩山塌,天驚地裂——
沒有這般凜凜鳳威,她,又怎麼可能在短短數年內就事實上統治了後宮呢?!
“娘娘,娘娘饒命啊!老奴,老奴確實是已經儘了全力,不敢有絲毫懈怠,著實是公主與太子們淑婉賢寧,謹慎持度,抓不到任何的不端與造釁之處啊!!”
“哼!沒用的東西!!”
娘娘依舊是餘怒未消,坐在那裡怒容凜凜,花容忿色。
“娘娘,娘娘恕罪啊!!”
花允太監依舊在叩頭不止——他,實在是嚇壞了。
“咳咳,娘娘啊,這花公公麼,好歹也是跟隨著咱們好幾年了,他能有今天,全仗娘娘的恩寵提攜。花公公對娘娘,也確實是忠心耿耿,這些個麼,這些年我一直是看在眼裡——”
這個時候還敢在茯菱貴妃耳邊說話的,也就隻有薰兒。
“是啊是啊,薰兒啊,薰兒姐姐,你,你為我說幾句好話吧!”
花太監馬上就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
“另外麼,花公公這辦事能力,這些年來奴婢也是親眼所見,為娘娘鞍前馬後的,確實也沒有出過什麼大的差錯,所以,我看麼——他,是斷然不敢做出欺瞞聖駕的事情來。花公公肯定也是儘了力了。娘娘啊,您——還是不要過於和他計較了吧?!”
“是啊是啊!薰兒說的對啊!娘娘,念老奴鞍前馬後多年,饒了老奴吧!”
花允與薰兒在娘娘麵前互相“保護”,事實上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然,作為娘娘一直以來最貼身的侍者,薰兒的話在絕大多數的時候,顯然還是比花允更有分量的。
“嗯,好吧,看在薰兒的份上,哀家就饒了你這次辦事不利之罪,死奴才,起來吧!”
娘娘的怒容終於散去了大半,不過,臉色依舊是陰沉難看。
“謝娘娘,謝娘娘!”
花允這一次受到的驚嚇絕非一般,好半天才費儘力氣爬起來,佝僂著身子站在了旁邊。
“你——給我好好的講一講,他們在一起——都是說些什麼,又做些什麼呀?嗯——?”
娘娘看了花太監一眼,稍稍平緩了心緒,顯露少許和善之色,問道。
“啟奏娘娘,公主與太子們起初是在園林裡信步仙遊賞花踏青,後來閒坐雅聚,不過是飲酒寫詩,品茶賞花,還給咱家等人單設了一個亭下去處——自然是與公主太子們的位置並不遠,所以他們說的什麼,寫的什麼,老奴當然是一清二楚,絕對瞞不過老奴的。”
“噢?說來聽聽。”
“起初他們坐在一起,飲茶品酒,談花論草,侃天說地,暢論各府宮內的閒雜趣事,說的也都是些姐弟兄妹之間的親情套語,以及彼此嬉鬨調侃,這個麼,老奴敢以性命擔保。”
“嗯嗯,好,後來呢?”
“後來,他們開始寫詩填詞,出題對句,比拚文采,推敲詩文,其實也不過是彼此恭維圖個笑談與快活罷了。”
“噢?他們的詩作可曾得到一二?”
“當然,娘娘,老奴以雅賞和修習為名,儘皆抄錄而來。太子和公主們倒也非常樂意讓老奴這樣做的。”
“真的?”娘娘倒是表現得很感興趣,說道:“快快,拿來讓哀家看看!”
“嗻!娘娘,您瞧,都在這裡——!”
花公公從寬大的袖子裡拿出來厚厚一摞皇家禦用的金裱紙,遞給了茯菱貴妃。
上麵一頁頁的寫滿了詩文辭賦,娘娘一張一張的看了起來。
“娘娘您看,”花太監在一旁忙不迭地指點並解釋道,“這些是四皇子迪王殿下寫的,這些是四公主嘉赫公主殿下所做——他二人的文采與才學,絕對是冠絕眾家太子與公主。”
“嗯嗯!”
娘娘隻是含混的應答了一下,依舊是目無表情——事實上他並不關心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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