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幽幽的火苗,在那劈柴上舔試了幾次之後,終於慢悠悠的“爬”了上來,隨即緩緩的燃燒起來,隨著這劈柴“劈劈啪啪”的爆燃開來,一股熱流頓時沁透了全身,讓一度濕冷有加的阿裡木讓赫,此一刻感到分外的愜意。
爐火“呼呼”地響。儘管當下正是盛夏,但是,連日的陰雨天再加上子夜深更,事實上此一刻氣溫低得很,虛霖子讓人在最隱秘的側房之內升起來了爐火,真真的是讓額王季諦與阿裡木讓赫兩位皇子感到分外的舒服。
此一刻,阿裡木讓赫也已經吃飽,在陰雨天之中已經掙紮了許久的他,這一刻終於是徹底的擺脫了那冰涼難耐和淒寒無助的感覺,甚至是忘記了此一刻仍然是身在帝京——這個極度危險的境地之中。
濕衣服早已經換掉,掛在爐火邊烘烤,儘管現在能夠穿在身上的隻能是道家的內衣,但是,卻依舊是讓人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舒爽,以至於他躺在那裡,竟然是倏然之間就升起了一種倦怠的感覺,完全是躺下就能睡去。
此一刻,額王季諦仍然坐在那裡烤著火,跳動的火光映紅了他那副若有所思而心事重重的麵孔,老道虛霖子也進來了,看到小老道已經燃好了爐火,收拾好了床鋪,擺好了一應備品,便不高的聲音對著兩位皇子說道:
“二位殿下,你們肯定早已是乏累困倦,如此,就請早些安歇吧!爐火自有觀內弟子照應,二位殿下儘管好好休息就是。今日晚間權且在這裡隱忍一夜,明日我讓弟子們把地宮內室打掃好,那裡是最隱秘的去處,足可以確保二位殿下的安全。”
“哦,不不,我一點也不困,”額王出神地盯著那爐火,慢悠悠地說道,“道長,您還是請留下來,我們做一次夤夜長談吧——家國朝堂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實在是沒有心情再去睡覺。而況且,有些事情,我,也正好需要向您請教。”
“隻是,殿下的身體要緊,您不休息,那您——”
虛霖子極為關切地說道。
“哦哦,沒什麼,”季諦說道,“此一刻,我的心裡堵得很,我隻想傾訴——哦,禦弟,你闖過禦林軍重重關卡來到這裡殊為不易,沒有你,我早就被他們抓走了,你——還是早些歇息吧!”
“王兄說的哪裡話來,”阿裡木讓赫從床上一躍而起,道,“我也是一點也不想睡。我們來到這裡,本身就已經是極大的勝利。我們肯定要在這裡較長時間的隱蔽下去,直到迪王禦弟回來,所以,休息的時間以後多著呢!今夜,我們乾脆就來個坐以待旦,徹夜長談。”
一邊說,阿裡木讓赫一邊下了床在旁邊的椅子上也坐了下來,美美地烤著火,還抻了一個長長的懶腰,顯現出一副難得的悠閒的樣子。
“道長,您也請坐。”
額王說道。
“好,謝謝殿下,那,我就好好的陪二位殿下在此暢聊一番——朝堂之上數月之間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當下家國危急,社稷蒙難,山河蒙塵,這實在是——唉,讓人痛心不已啊!”
虛霖子坐在那裡,極為難過地說道。
“是啊!就連我這堂堂皇室太子,至尊額王,也隻能冒著雨天倉惶出逃,以求保得性命。道長,當下,能夠收留我們的人,已經是寥寥無幾,而能夠讓我們真正放心的,也隻有您這裡。我知道您與我四弟迪王交往至厚,四弟迪王很多事情都向您請教過,而且——”
“是啊是啊,”阿裡木讓赫不待額王說完,便接過來說道,“正是迪王禦弟告訴我,一旦家國有變,那麼仟琅觀,就將是我們最可靠和最有保障的藏身與回旋之地,所以,在那次早朝之後,我情知必定不妙,就與禦妹一起徑直來到額王殿下的虎瑾宮,謹防有變——”
“是啊,是啊,果然,他們那麼快,就動手了!”
額王季諦說到這裡一下子站了起來,背著手,緊盯著那爐火,一副憤憤難平怒火中燒的樣子,少頃,又抬起頭來在屋子裡走了走,站在那裡望著外麵黑洞洞的雨夜良久未動,隨後轉過身來,不高的聲音說道:
“父皇莫名其妙的罹患怪病,夤夜之間招護國軍師進綠蟾宮做法治病,那軍師乘機給我王兄與索額王妃栽贓,以至王兄與索額王妃雙雙遇害,正宮娘娘琇德皇後被廢,陶俐王妃因為為他們說情也被株連而雙雙被廢黜打入冷宮。這一切,都是夤夜之間就由宮人傳出來了。”
額王不高的聲音說道——臉上滿是無可奈何的神情。
“嗯嗯,這些爆炸性的消息,幾乎是當即就傳遍了整個帝京。而且,那護國軍師以及茯菱娘娘當即就召集了一批忠於他們的死黨,由已經皇權在手的茯妍對他們進行突擊提拔,迅速安插進帝國的心臟,徹底把控了整個禦林軍……足可見,他們絕對是早有預謀。”
阿裡木讓赫極為感慨地輕輕點著頭,說道。
“那妖婦茯妍,包藏野心及禍心久矣,他早就想獨自把控父皇,操持朝政,直至直接出麵登朝坐殿而取得最高的權利,所以數年來她暗暗地培養出自己的一批死黨,也不足為奇。而這也恰恰就說明,他們搞的這一係列陰謀還遠未結束,當下的這一切,都隻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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