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學校,恰逢大家在操場集合,等著合影留念。
包鬆河離老遠大嗓門喊著,“老馬,趕緊過來,就等你呢。”
沒有畢業儀式,隻有合影,馬林和同學們打著招呼,一年多不見,還是……還是那麼陌生。
“這一陣兒忙啥呢?”
不等馬林回答,包鬆河自顧自說:“要說咱們這屆還是你厲害,我們口語還打磕絆呢,你就上班,人比人啊這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馬林看著臉大脖子粗的包鬆河,你範廚子啊。
孫誌剛湊過來,“老馬,單位咋樣?”
“挺好。”馬林沒必要跟同學說自己當副處長的事,除了讓人嫉妒沒什麼好處。
“你單位還招人不?要說外經辦跟咱們專業對口。”
馬林不喜歡孫誌剛這話,彆說他不在外經辦,就算在外經辦,同學都在現場,他招誰不招誰都是麻煩事兒。
淡淡回了句,“現在對歐美沒業務,什麼時候做對口貿易也是等國家政策,你要會朝語和日語還差不多。”
孫誌剛歎口氣,“就差一年,我們入學才跟扶桑恢複外交,去年新開日語專業,這英語隻有外交部和翻譯兩個方向。”
“要對自己專業有信心,回去也不能放下學習,祖國跟世界接軌是大勢所趨,國與國接觸經濟先行,跟發達資本主義國家交流就需要外語。你先學了就比彆人快一步,學會英語,早晚有用武之地,對國家有信心。”
“人民有信仰,國家有力量,民族有希望。9億人口的大國,還愁不強盛。”
包鬆河豎起大拇指,“要說打官腔,老馬你是這個,你在單位官威不淺啊。”
“休得胡說,我馬某人平易近人,從群眾來到群眾中去,四處下鄉和基層社員心連心,誰不誇我馬林是黨的好兒女。這不,6月沒過完,我已經被單位評為上半年的先進個人,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上級也是認可的,同事都是支持的。”
“得得得,你一張嘴我腦殼疼。”
“腦子不夠用了?裝不下這麼多知識,讓孫誌剛借你個腦殼,反正他那空的地方多。”
“嘿,好你個老馬,這麼久沒見麵就埋汰我,你還是哥們嗎?”
“可以不是。”
拍完照,剛才歡笑的同學突然眼睛酸酸的,這就是離彆,大部分同學都會回到家鄉建設祖國,也許這一彆就是一輩子。
新班長是個女同學,叫許鳳琴,送給馬林一個寫滿祝福的筆記本,“馬林同學,雖然你跟大家共同學習的時間不長,但是你也是75屆英語班的同學。這是大家給你準備的畢業留言薄,希望你在今後的工作中繼續優秀,繼續努力。”
馬林雙手接過留言簿,從兜裡掏出20支鋼筆,22個人去掉自己和豐山犬的車榮浩,正好20個同學。
“今日畢業分彆,這是送給大家的禮物,希望大家在新的崗位發光發熱,無愧於學校的學習,無愧組織的重用。回首往事,鬆江大學是我們起飛的地方,振翅高飛,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攜來百侶曾遊。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
其他同學跟著一起朗誦,“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同學們,能在人生路上遇到你們真是幸福!
我們離開自己的故鄉在此相聚,把幸福當成祖傳的職業,
今天的太陽真大!同學們,高不過你們的理想。
如果我說今日把悲傷忘卻,把離緒拋在一邊,
我連自己都放棄,卻對你們念念不忘。”
馬林帶著同學們唱起畢業歌:
“同學們大家起來,擔負起天下的興亡,聽吧滿耳是大眾的嗟傷……”
操場上其他拍完合照互訴離彆的學生,也跟著一同唱起來:“巨浪巨浪不斷地增漲,同學們同學們快拿出力量……”
馬林給每位同學畢業留言簿上寫下自己的住址,這個房子已經掛到他名下,不知道是哪方麵的補償。
馬林受之無愧。
包鬆河用拳頭捶了捶馬林的肩膀,“說好去草原吃烤羊的,你卻消失了。”說到最後,老包開始哽咽。
200斤,現在瘦成180多斤的蒙古大漢,哭起來像上禮鎮那頭大青種驢,難聽。
帶著包鬆河去飯店,菜單遞給老包,“答應要請你好好喝一頓,今天管夠。”
老包就這點好,蒙古漢子實在,他不會擔心你帶多少錢,你答應他了點菜就不會客氣,因為他也是如此真誠的人。
兩個人點了六個菜,關外菜碼大,足夠4個成年男人吃。
老包跟馬林乾了三杯差不多一斤酒,馬林這體質還得緩一下,老包已經開始大口吃菜。
這蒙古人身體,真特麼強悍的不講理。
“馬林同學。”
馬林聽到這油膩嘚瑟的腔調,扭頭一看,邵春雷。
報到那天和自己鄰座體臭超標的校友,政治行政係的積極分子,當初被自己當場批評的抱頭鼠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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