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淩亂，身體更是不堪。林渡撐著一棵樹緩了好一陣，無力的捶打著胸口的位置，卻絲毫沒有減輕心臟處的疼痛。
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顧厭弛的深情，怕他隻是一時興起，又怕他隻是在玩弄自己。
來到醫院已經是十一點多，林渡拍拍臉打起精神，剛走到門口就看到秦暢在幫林悅擦拭著臉。
淚水一湧而下，原本死寂的心再次被溫暖。
聽到動靜，秦暢放下手裡的毛巾，做了個噓的手勢，拉著林渡坐到外麵的長椅上：“剛睡著，之前一直喊疼，折騰好久。”
林渡一驚：“哪裡疼？”
拍拍林渡的手，秦暢安慰道：“醫生說是傷口疼，已經輸了止痛藥。”
怔怔地點點頭，鼻子一酸，反握住秦暢的手：“謝謝你，秦暢。”
秦暢撅著嘴，心疼的抱住林渡：“沒事的，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對了，已經很晚了，你快回去吧。”
秦暢不放心，林渡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會暈倒的感覺。他要是走了，他們兄妹可怎麼辦。
“我在這陪你，反正我回家也是一個人。”秦暢聳聳肩，靠在椅子上，“對了你之前說等你有時間跟我說說你和顧厭弛的事情，現在說吧。”
林渡咬著唇，沉默了一會，長長的歎息。
跟秦暢說起他和顧厭弛的事情，意味著他要再回憶起一遍痛苦。
可這些話憋在自己心裡很久了，他還從未跟任何人訴說過。
人就是這樣，不說還好，可一旦開了口就像無法攔截的洪水，總想把點點滴滴都訴說出來，仿佛說完了自己就會不痛一樣。
秦暢淚水滑落，他簡直無法想象林渡這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破碎不堪的原生家庭，爸爸不愛媽媽不疼，身體異樣，卻又不得不背負起妹妹的一生。
原本以為遇到了真愛，卻又因此毀掉了自己的整個人生。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還懷過一個孩子。
這麼奔潰的人生，誰能扛得住。
秦暢捂著臉，他不明白這麼多的痛苦為什麼會加注在一個人身上。
林渡苦笑，淚水模糊視線。他以為說出來，自己能好受一些，可是並沒有，還是會很痛。
“寶寶，你這些年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啊！”秦暢拉著林渡的手，心疼不已。
林渡垂眸，淚水滴落在腿上，瞬間暈染開，就像他的痛苦此刻正在席卷他的全身：“不知道，隻知道要熬下去，為了林悅也得熬下去。”
“顧厭弛知道你的身體情況嗎？”秦暢小心試探，生怕刺激到林渡早已支離破碎的心，“他知道你懷過他的孩子嗎？”
搖搖頭，林渡痛苦的皺緊眉頭：“不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他。”
秦暢抹去淚水：“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我看他對你還有意思，躲是躲不掉的。”
呆滯的搖搖頭，思緒亂的很。林渡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從未有過的迷茫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