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停靠肅州時,有許多人下了船。
一來,這些人原本就是要在肅州登岸。
二來,疾衝已確認他們不是凶手,沒有必要扣著人不放。
死者崔昌範要在隴州上任,就算人已死,屍首也該交由隴州當地來處理。
到達隴州還需兩天的時日,疾衝他們隻能在這兩天內想辦法破案。
否則,便隻能交托於隴州當地官員。
疾衝靠坐在甲板上,支起一條腿,左手搭在膝蓋上,思考著這起凶手案。
季然雙手抱胸走了過來,“彆想了,肯定是仇殺。”
能把整顆頭都砍下來,說明仇怨極深。
非要讓崔昌範做一個無頭鬼。
可見,有多麼恨他。
“這會兒在船上,不方便查。”季然撇撇嘴,繼續說道:“等咱們到了登州,再派人去查便是。”
東廠探子想查一個人的過往,就沒有查不出的,隻需了解崔昌範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
才被人用如此殘忍手段殺害。
尋到源頭,便能告破案情。
這也是東廠一貫查案得思路。
雖費時了些,但勘破案件的效率很高。
疾衝起身拍拍屁股,“有道理,走,去吃飯。”
夕陽西下,太陽落山後,官船便拋錨,用於固定船隻。
因在河道上,周圍少有人家。
周圍昏暗無光,隻有官船自身掌燈,猶如明月一般照亮昏暗的河麵。
疾衝提著一盞燈籠,閒庭信步般計算各個方位走向死者崔昌範船艙的時間。
按照船工小萊巡視的路線,來判斷誰在撒謊。
走至船尾的上層甲板時,便瞧見船老大正在燒紙。
疾衝好奇打量片刻,上前問候:“船老大,您這是給崔大人燒紙?”
船老大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低頭往火盆裡放冥紙寶鈔。
“祭奠河神,願他老人家能保佑此行順順利利。”
想來是官船上死了人,不太吉利。
這才準備冥紙寶鈔?
到底是為了誰準備祭品,還真的不好說啊。
疾衝眉眼微挑,若是季然在此,定然會覺得這挑眉動作和自家督主如出一轍。
“我幫你一起燒吧!”疾衝蹲下身,將燈籠放置在一旁,自來熟得拿過一疊船老板身旁的紙錢。
夜間河麵濕冷。
疾衝和船老大蹲在火盆旁,看著橙紅色火焰吞卷著紙疊寶鈔,倒是驅散了不少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