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之前頃江一戰鬨出的動靜實在太大,所謂物極必反,徐鈺二人之後一天的行程都極為風平浪靜。
由於突破陳梧最終殺招時,噴火龍的身上受傷不淺的緣故,徐鈺這幾天便讓其先去了宋瑤安排的一處療養之地休整,自己則是因為承了這份人情選擇留了下來。
“昨日你自己的身上也累積了不小的暗傷吧?怎麼不趁機也去給自己療養一下?就這麼放心不下我?”
麵對那個正挑著眉頭揶揄自己的白衣,徐鈺倒是沒什麼反應,就那麼自顧自靠在樹下,一腿屈起一腿自然放平間用那股殘留在軀體裡的精純能量恢複著傷勢。
“嗯,好歹噴火龍的去處是你這邊給找的,就這麼把你自己扔在這總歸不太好。”
其實這麼說很大一部分並非徐鈺心中所想。
在之前擊敗了陳梧之後,徐鈺就覺察到了那幾道隱藏在竹林之中的氣息,這些人就隻可能有三種身份。
一種是聽到了動靜跑來觀戰並想著在最後漁利的宵小。
第二種則是守護並隱藏在宋瑤周邊的暗衛。
第三種嘛,就是某種勢力針對她或者宋瑤而派出來的眼線或是殺手了。
但是不論是哪種,即便是自己當時的疲態已經一覽無餘,可到了最後他們都沒有選擇出手。
那這很大程度上都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宋瑤的周圍絕不像她看見的這樣毫無防備。
雖然作為王公貴胄,這樣的安排才是極為正常的事情,但恰是這樣的“正常”也不得不讓徐鈺重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宋瑤那近妖的演技和說謊的才能。那種說的都是實話,實則是在欺騙,舉手投足都為自然本心,卻可悄然布局的本能。
或許這麼來講並不貼切,因為宋瑤從未親口向徐鈺透露過她的護衛情報,但這些時日的相處下,那破綻百出的樣子一度誤導了徐鈺,讓她產生過幾次那家夥的處境好像真的很危險的錯覺。
從理性的角度上來看,宋瑤此舉應該並非是用來針對徐鈺,恰恰相反,這該是表演給那些對她們圖謀不軌之人引誘他們出手的,可這也不得不讓徐鈺重新審視起了那個女扮男裝的“貴公子”。
人之常情。
像她這樣生於帝王之家的人,若是心中沒有城府,恐怕活都活不下來吧?
但那是於她,於己而言,徐鈺隻想早日躲開前者,避免將自己卷入這個時代的政治泥潭之中。
敏銳察覺到了徐鈺話語之間的刻意疏遠,宋瑤那雙總是一副淡漠模樣的雙眸之間卻是快速閃過了一道不易察覺的光,趁著那個身著羅裙的倩影坐在樹下閉目調息的功夫,便在悄然之間來到了徐鈺身前。
在修煉靈力的加持下,即便是閉上眼睛,徐鈺依舊是感知到了那襲白衣來到了自己麵前。起先她也隻是裝作不知,就那般繼續調動靈力修複身體,可在靈力運轉了幾個周天後,對方就跟個木樁似的一動不動地杵她跟前,當即令徐鈺的眉頭緊了緊,睜開眼滿臉複雜地望著宋瑤憂鬱道:
“乾什麼…”
見徐鈺再也裝不下去,宋瑤的眉眼中晃過了一絲勝利的欣喜,隨後蹲下身,拿著手就要捏捏那張禍國殃民的小臉,卻是被擋了下來。
“說話就說話,彆老是動手動腳的。”
“哎呦,好生矜持的良家女子,快些讓小爺我瞧瞧。”
徐鈺見對方又是這副死樣子,眉頭不由擰得更緊,語氣變得不耐煩道:
“死不死啊你?”
不料麵對徐鈺的惡語這次宋瑤倒是沒露出什麼不快的神情,隻是稍稍收起了些玩笑的態度,略微彎著眼睛盯著徐鈺道:
“徐姑娘此次護衛有功,不知想要本皇子給些什麼獎賞啊?”
見對方還是頭一回承認自己的皇室身份,徐鈺的眉毛挑了挑,勾著嘴角調侃道:
“喲,公主殿下這是打一個巴掌給個甜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