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微森林。
鬼穀子悠哉的巡邏著自己的“領地”,仿佛對外麵的世界充耳不聞,他在收集著玄微子,起義軍與陰陽家大戰,正麵戰場勝利,神巫祝則要隨後而至,共抗東皇太一。
這時腳步聲傳來,鬼穀子看了過去。
來人是範增,他拄著拐杖,步履蹣跚的緩緩走向鬼穀子。
離開項羽之後,範增便滿是玄微森林地尋找鬼穀子,終於在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找到了。
“咳咳……!”看到鬼穀子後,範增終於放鬆下來,他劇烈咳嗽著,麵容憔悴,在找到鬼穀子前他從沒休息過,一把年紀撐到現在很不容易。
“老人家小心啊。”鬼穀子迎上前來。
“嗬嗬,在您麵前我隻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可不敢稱老。”範增失笑道。
眼前是比他更加知識淵博的智者,也是一個讓他景仰許久的傳奇人物。
“不知範先生前來有何事?”鬼穀子直接開門見山,言外之意也點明他知道範增這號人物。
“鬼穀先生還真是愛明知故問,外麵這麼大的動靜,先生還要裝糊塗嗎?”
“外麵的世界自是知曉,項羽太過了。”鬼穀子湛藍發光的藍眸看了看範增,然後轉過身去。
“咳咳,我這一把老骨頭,一生侍奉項家,什麼都沒做好,項羽想毀滅神話的根源,東皇是你的死對頭,我也知道聯合之事,但我想請鬼穀先生您現在能儘快出麵,幫幫雲夢城的那些森民吧,他們沒有錯啊,是無辜的。”範增誠懇的說道:
“隻需要讓他們躲藏起來就足矣,我會為鬼穀先生做任何事……”
這樣曆史上也能少寫一筆項羽屠殺的事跡,我最後能為項家做的事就隻有這個了……後半句在範增心裡想起。
“其實信仰自然與九歌本是一體,但因為理念不同而分道揚鑣了,卻又相輔相成,唇亡齒寒,我會儘力幫忙的。”
鬼穀子本就在準備,既然範增請求,那就順水推舟吧。
“不過現在還不夠,我還要去拿一樣東西。”說著,鬼穀子便向大河方向走去,範增跟在身後。
在路上,鬼穀子與範增隨意聊著。
“鬼穀先生如果有讓項羽停止屠殺的辦法就好了。”
“唉唉,沒用,隻能說一切都是命運使然,項羽注定是一把捅破腐朽神製的鋒利刀子,他也隻能以武器的身份落幕,而那是非功過,皆由後人去評說吧。”鬼穀子悠悠的歎道。
“真的有命運這種東西嗎?”範增顯然不相信這種說法。
“有。”鬼穀子肯定的說:
“範老先生肯定勸說過項羽吧,但他還是執迷不悟,不然你也不會來找我,這就是命運給他,也是他自己定下的道路。”
“看不見,摸不著,但確實存在,所有人都是舞台上的演員,我們隻能把它演完,環境塑造我們,知道命運卻依然要去做,並且自願去做,我將它稱為命運感,這並沒有什麼不好。”
“逆境就去怪命運,順境就是自己一個人的功勞,在我看來才奇怪,感覺命運真無辜。”鬼穀子笑道。
“人總要給自己一個安慰的理由。”範增摸了摸蒼白的胡子,吐出一句話。
之後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他真的是大魔神王嗎?”或許是接受了命運,範增忍不住問道。
“是,也不是,善由心起,惡由心生,就算他沒有大魔神王的謠言,難道他現在的所作所為與大魔神王不同?一切都是他自己決定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不是謠言讓他成為大魔神王,是他自己成為大魔神王,這就是命運嗎?範增歎息不已,蒼老的皺紋更深了。
“到了!”在聊天的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走到了大河。
“轟轟——!”
這條寬大的,分割了雲夢澤的東西界線的大河奔騰著,咆哮如雷,在屏障之下衝進連綿山脈,這裡是大河的儘頭,它會從山脈流到河洛之地,在那裡它有另一個名字,是另一條河。
“這裡有什麼?”
“有奇跡,等著,我去去就來。”言罷,鬼穀子縱身跳入湍急的河流。
範增嚇了一跳,但又想到鬼穀子的話,隻能在岸邊等著,雙眼直直的看著大河。
大河遠比看上去的要深,暗流之下更加凶險,鬼穀子身上散發著螢光,竟然沒有隨浪衝走。
越向深處靠近,一股熱浪便向鬼穀子襲來。
很快在散發的熒光照耀下,顯現出一座微型建築。
那是一座城!這大河底下竟然藏著一座方圓百米左右的微型城池,巨大的門牌上依稀寫著幾個字——嶽陽城。
那股熱浪蒸騰,包裹著嶽陽城,不讓任何水類靠近,湍急的河浪將它衝得扭曲,卻依舊紋絲不動。
那灼熱似乎對鬼穀子沒用,他雙腳用力一蹬,如梭子一般鑽進了城門大大敞開的“嶽陽城”。
城內並不是想象中的漆黑,也沒有河水浸透,反而空氣乾燥清新,微微藍光照亮著周圍。
鬼穀子穩穩落地,穿過建築,在他麵前的台子上放著一個東西,正是此物起著照明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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