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尾後山,身染瘟疫的人都被捆綁在木樁之上,而他們的身下都堆放著木柴和乾草。
隻要一把火,他們就都會被燒死。
邊上還有他們哭得泣不成聲的家人,可將他們燒死,是村長和族老們唯一想到保全西棠村其他村民的辦法。
此時杜諄娘被綁上最後一個木樁上,村長麵色凝重的站在他們麵前,揚聲開口:“村裡遭此厄難,為了保全村子裡其他人的性命,我隻能這麼做。”
“你們若是死後有任何怨恨,儘管來找我索命,是我……對不住你們!”
村長無奈地說完這番話,便當眾朝著捆綁在木樁上的人跪地磕了個頭。
如果可以,他想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他們度過此次厄難。
但是沒人能幫得了他們,更沒人能救得了他們,為了其他村民,這個惡人哪怕他不想當也得當。
村長緩緩站起身,臉色沉痛的看了他們最後一眼,隨即便抬手示意一旁舉著火把的男子動手。
隻見舉著火把的男子緩緩走向他們,而立在邊上的村民,有的直接哭暈了過去。
就在火把就將要點燃第一個人腳下的柴火堆和乾草之際,晏雪初小小的身影出現,直接推開了舉著火把的男人。
“……不、不要燒死諄娘,不要燒死他們!”晏雪初赤紅著眼眶大喊,小小的身影就擋在被捆綁在木樁上的村民前麵。
“小姐……”
聽到晏雪初的聲音,杜諄娘恍惚之際細如蚊聲地念叨。
舉著火把的男人見晏雪初出來阻擋,他為難的望向村長。
村長忿然作色的瞪向晏雪初,“昭昭讓開!”
“我不!”
眼淚刺痛著晏雪初的雙眼,她嘴唇輕顫著出聲,“村長伯伯你哄騙我,你們根本就沒想過要救他們,為什麼一定要燒死他們?他們也是我們的親人啊!”
“昭昭,伯伯也沒有辦法啊,疫病不是想治就能治好的,若是繼續讓他們苟延殘喘的活著,還會有更多的村民被感染,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全村人都死掉啊!”
村長的眼神裡透出深深無奈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變得頹然。
如果有辦法,也不至於出此下策。
淚水浸濕了晏雪初的小臉,旋即便跪向村長,“村長伯伯,有辦法的,我求求你不要燒死他們……”
“孩子啊,彆傻了,要是有辦法,伯伯何至於走到這一步?”村長頗為無奈,他居然同一個小孩子說這些,大人的苦惱,她如何懂得?
於是村長立馬喊人把晏雪初拉走,見到兩名嬸子朝自己走來,她立馬從地上撿起一塊尖銳的石頭,起身往後退去一步。
“不要過來,誰都不要碰我!”她喊著,當即就用石頭劃破了自己的掌心,鮮紅的血液頓時流到地麵,綻開著朵朵紅花。
霎時,染了血的石頭尖端被晏雪初移到自己的脖子處,“除非我死,否則我絕對不允許你們傷害諄娘半分!”
眾人被她此舉嚇得一驚,兩名嬸子也不敢上前。
而剛好趕來的謝氏見到晏雪初這個小丫頭,這麼小的年紀,都敢對自己下這般狠手,不禁咋舌。
她倒是小看這個死丫頭了。
“昭昭!你這是跟誰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