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特地要求每人帶一名自己家的管事跟著,免得吃醉酒還要他送。”
“所以那管事的也跟去了?”
“去了,就他那好大喜功,貪財好色的,有這樣好的巴結機會,怎麼會錯過。”
“聽說本來不是他去的,為了能跟著他家公子和老爺赴宴,還給管他的大管事下了巴豆。”
溫梨蹙眉,“竟然這般陰險狡詐?”
“可不是,不然也乾不出這種喪儘天良的事情來。”
“那然後呢?”
“然後啊,您絕對猜不到。”
“快說快說。”
胖嬸端了茶杯飲了一口,故意延遲了一下,急得溫梨乾著急。
等喝完上等的茶水,她才慢悠悠揭曉答案。
“宋大人真是個聰明絕頂的,他讓自己手下的一名衙役男扮女裝,引了那管事的到一處假山。”
“那衙役套了他的話,讓他自己承認了玷汙大丫的經過,然後大聲喊非禮,當場就將人給抓了。”
“那管事的被判了絞刑,他所有的家產沒收。”
“劉員外因管教不嚴,罰銀三百兩,一起賠給了大丫。”
“同時放了大丫的奴籍,允了她歸家。”
“其實說來也作孽,大丫之所以會被送進劉府當丫鬟。”
“全是因為金花婆偏心,想要大丫的賣身銀給自己一直眼高手低、滿了十八卻遲遲沒出嫁的小閨女籌嫁妝。”
“聽說是黃秀說了碼頭一戶教頭家的兒子,嫁過去是要當少夫人的。”
“但是那家的意思吧,他們家出了聘禮,那女方家的嫁妝也不能少。”
“所以才出了這麼一個荒唐餿主意,結果害了大丫。”
“可憐見的,大丫才十四,都還未及笄呢。”
溫梨聽得揪心,“那大丫現在怎麼樣了?”
遇到這樣的事,雖然那管事的得到應有的報應。
但是對大丫來說,已經是一生無法彌補的傷害。
巧嬸歎口氣,接著說道:“大丫經此一事,原本鮮活漂亮的小姑娘,徹底不說話了。”
“後來竟還發現懷了身孕,整個人更加沒了生氣,整日恍恍惚惚,都認不出人來。”
“而賠回來的那些銀兩,金花婆想占為己有,拿去給黃秀充嫁妝。”
“二房三房想分點給自己兒子閨女起屋子。”
“水根難得支棱起來,徹底不乾了,大鬨起來,他們家吵得是雞飛狗跳,大打出手。”
“都想著瓜分這筆銀錢,水根一怒之下請了所有族老,開了祠堂分家。”
“那後來呢?”
“後來分了家,水根他們一房便帶著大丫離開了,也不知去了何處?”
“那大丫肚中的孩子?”
“落了,分完家當天就落了。”
“等大丫好一些,他們家一聲不響搬離了村子。”
“分得的田地也全賣了,這是不打算再回來的意思。”
“金婆子撒潑打滾,直罵水根沒良心,白眼狼。”
“她也不想想,這些錢是大丫的清白身的血淚錢呀。”
“他們家竟然也好意思來瓜分。”
“真真是黑了良心,不怕天打雷劈。”
林嬸卻嗤之以鼻,“就金花婆那貪圖便宜的性子,見怪不怪。”
“當初王後娘娘分種子的時候,她不還鬨了一場嗎?想多占點。”
“要不是五太公和村長拿族規嚇她,她還打算耍無賴強占嘞。”
“她能做出這樣的事也不稀奇,就是苦了水根這房。”
“明明是乾活最多,拿得最少的,結果……”
“哎……”
溫梨默了默,歎道:“離開了也好,可能到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大丫還能重新開始。”
“可不是,離了那個拎不清的老太婆,大丫家還能活不下去不成?”
“那銀子呢?分了?”
“怎麼可能。”
“咱們族裡還沒眼瞎,五太公直接拍板,銀子一分都不允許瓜分出來,全留給大丫。”
“但考慮到孝敬父母,讓大房出了十兩,就當提前孝敬。”
“水根直接出了三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