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寓回來後,師淮又去了趟福利院,拒絕了伏黯陪同的請求,他還是不想讓伏黯摻和太多原主的事,除了利用他的資源以外。
他並不知道在他離開後,伏黯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久久未動,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看了看手中有關福利院的資料,半晌才慢條斯理銷毀了。
伏黯不知道,還要花費多少時間去才能撕下他的麵具,讓他袒露真心,但他有的是耐心。
書房內,薄荷糖的香味取代了煙草的味道。
希望福利院。
師淮戴著口罩和帽子,匆匆走了進去。
這裡是原主生長的地方,他成長於泥濘之中,卻孕育出了純潔的人格。
他一進去,有小孩瞧見他立馬激動地大喊,“師淮哥哥來了!”
沒一會兒工夫,就被這些小孩兒團團圍住,師淮取下口罩和帽子,甩了甩頭發,揚起笑容將麵前六歲的小孩兒抱了起來,“吼這麼大聲?你是想轟動全院呀?”
“師淮哥哥你好久沒回來了。”
“師淮哥哥,我們好想你啊!李媽媽說你很忙所以才一直不回來了。”
師淮眸色微暗,“是啊,這段日子有點忙。”
這段時間他一直被各種狗仔跟蹤,沒有地方可去,就算住在小旅館也會被賣掉個人信息,煩不勝煩,現在師淮的名聲臭到,就算報警了,也會被警察教育的地步……
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麼敢回福利院打擾他們的清靜?
今天要不是因為看到了李媽媽的短信,他本也沒想到回來一趟的,但既然看到了,他總得回來一趟的。
靠他自己敏銳地精神力確認身後沒人跟著,他才敢來這一趟。
小孩兒們本來是圍著他其樂融融的,可是當一個哭聲打破這平衡,其他小孩也忍不住被這哭聲感染,一起哭了起來。
哭的小孩叫小羊,他仰著頭哇哇大哭,嘴巴張得大大的,眼淚一顆接著一顆。
“怎麼了?怎麼都哭了?”師淮蹲下身平視他們,摸著他們的頭安慰。
小羊邊哭邊擦眼淚,走到了師淮身邊,口齒不清的說著話,可師淮依舊聽清了他在說什麼。
“小鬱不在了,啊嗚嗚嗚……師淮哥哥沒見到他最後一麵,小鬱一定很難過。”
師淮眼尾略紅,鼻尖發酸,小鬱是一個有遺傳病的孩子,也是因此被丟到了福利院,他一直靠師淮的錢維持著治療,然而一點好轉也沒有,在師淮出事後不到一個星期就病發走了。
而師淮那時正是被狗仔追得最狠的時候,狼狽地將自己鎖在廉價旅館中,連那孩子的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
李媽媽發來的視頻中,他插著氧氣管,蒼白著小臉還努力笑出來對他揮手道彆。
那是個很懂事的孩子,他很乖,也很自卑。
師淮止住淚意,他可不能再跟著這群孩子一起哭出來了,那這局麵就徹底控製不住了。
他強扯出笑,“沒有,李媽媽有讓小鬱跟我視頻道彆,小鬱走得很安心,你們放心。”
“真的嗎?”小羊哭得一抽一抽的,其餘幾個小孩的哭聲也逐漸變弱。
“當然!”師淮肯定點點頭。
“哎喲,怎麼都哭得這麼可憐啊?”一個中年女人走了過來,看見被小孩圍住的人,頓時笑容滿麵,“淮淮,你回來啦?”
“李媽媽。”師淮放下抱著的小孩,向女人走去,女人笑得慈和,眼角的褶皺一道道,穿著普通,不大注重保養,若是不說,彆人也猜不到眼前的女人是這家福利院的院長,隻以為是雇員。
李媽媽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眼裡也含了淚,“瘦了,淮淮。”
不用問都知道,他這些日子以來都是怎麼過的。
師淮搖搖頭,笑道:“做我們這行的越瘦越好,為了上鏡嘛!”
李媽媽沒有戳穿他的場麵話,讓福利院裡的義工帶小孩去玩,自己則帶著師淮去了辦公室內敘敘舊去了。
義工是兩個新來的女大學生,這還是頭一次見師淮出現在福利院,不免得好奇多看了兩眼,尋思著這人還真是不可貌相,看起來哪有網上說的那麼可惡?
李媽媽從自己錢包夾層中抽出一張卡,遞給他,她輕輕歎息著道:“這是小鬱剩下來的治療費,大約還有十萬,你拿去用吧,這卡的密碼沒改過。”
小鬱的病到了後期,基本就隻是靠用藥續命了,可是師淮依舊準時彙錢到這個卡裡,不管不顧,甚至有時候彙得更多,他固執的認為,隻要錢到位,小鬱就能好起來。
可是世界上有錢也難救的病多了去了。
師淮垂眸看著這張卡,毫不猶豫就推了回去,“李媽媽,您留著吧,替我多給小羊他們買新衣服和文具資料。”
李媽媽就知道他不會要,苦口婆心道:“好孩子,你收下吧,你現在也難,正是要錢的時候,小羊他們不差這點錢的!”
怎麼可能不差呢?福利院一直都是入不敷出的,捐款什麼的,如果不是那些捐款好心人指定捐給哪個福利院,基本能分到的都隻有丁點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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