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年宴倒是有個意外,便是太子。
太子在年宴籌備的前一天,病倒在太子府中,又是臥床吐血,又是昏厥高燒的,咳嗽不停,總之,命懸一線。
來不了皇宮,可年宴也總不能因為他就不辦了。
因此皇帝和皇後再難過垂淚,也沒有辦法出宮去探望,隻得讓禦醫時刻守著,再賞賜了太子許多名貴的藥材,以及金銀財寶。
太子這一病,在朝臣和百姓中,又掀起了軒然大波,誰都在猜測,太子還能不能熬過這個年?
太子身體這麼虛弱,若是真的沒了,那誰最有可能被立為太子?
二皇子!
這幾乎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了。
太子病倒,太子妃自然也離不了太子府,需得在太子身邊伺候,可禦醫他們來到太子府時,隻見昏倒在床上的太子,絲毫不見太子妃的身影。
水生站在一旁抹著眼淚忿忿不平:“太子妃太子妃不肯見太子,因著丞相的事怨恨極了我們殿下!
可是,丞相自己惹的事,又關我們太子什麼事?!難不成要我們太子徇私枉法,包庇他不成?”
等水生說完後,師淮才出聲,氣若遊絲地輕喝道:“水生,住嘴!不許非議太子妃!”
水生一跺腳,哽咽道:“都這樣了,您還這樣偏袒太子妃!殿下,您真是!算了,算了,小的出去看看那些奴才燒好水了沒!”
禦醫們互相對視一眼,紛紛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
師淮勉強笑笑,“讓讓兩位大人見笑了,水生自小便跟著孤,嘴無遮攔慣了。”
禦醫連忙擺手:“哪裡哪裡。”
心中卻嘟囔著,不是都說太子性情殘暴嗎?怎麼身邊的人還敢這樣放肆?
殘暴倒是不見得,看起來倒是挺溫和的一個人,就是丞相一事,果然讓太子妃和太子離心了啊!
但是太子妃也不想想,自家父兄犯的這是什麼事?
她能穩穩地當著她的太子妃,都是多虧了太子殿下。
她不感激太子殿下就算了,現在竟然還要鬨著讓太子殿下去救自己的父兄?
即便太子殿下病得要死了,也不是這麼上趕著讓太子殿下去送死吧?
大過年的,人都病成這樣了,太子妃卻隻顧著自己慪氣,還真是讓人心寒。
兩個禦醫都偷偷搖頭歎氣,像太子殿下這般深情的,也真是少見了,如此妻子都能包容,嘖嘖嘖。
禦醫仔細為太子檢查後,都知道太子這病隻能一直靠名貴藥材吊著了,彆的也著實沒法子,五臟六腑全都衰竭,還能如何?
好在太子約莫是自己心裡也有數,並未追問他們自己的病情,還差人重重賞了兩位禦醫。
太子氣息虛弱,有一句沒一句與他二人道:“孤的身體,孤自己清楚,二位大人就此回去吧,孤現在還沒事。”
兩個禦醫哪裡敢走?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殿下尚纏綿病榻,臣等又怎敢躲懶?”
他們卻聽見太子疲憊至極的一聲輕笑,用著氣聲安撫他們:“如今,正是除夕人人闔家團圓,歡度的時日,父皇擔憂孤的身體,孤知道,隻是總不能也因此拖得兩位大人回不了家。”
“不必擔憂,孤現在還好好兒的,孤讓你們回去,便回去吧若是孤真出了什麼什麼事,定不會怪責到你們身上。”
太子喃喃說著,聲音逐漸變小,像是睡過去了一樣,兩個禦醫仍有猶疑,便見一旁的水生抽噎著勸他們。
“二位大人還是回去吧,殿下這裡有小的寸步不離守著,不會出什麼事兒的。若是你們還留在這兒,才是叫太子殿下心中愧疚難安。”
禦醫無法,隻得叩拜謝恩後,又與水生囑托了許多瑣事,才離開。
兩個禦醫離去時眼裡都暗閃著淚意,皆搖頭哀歎。
“太子變了,不再似先前的暴躁憤怒。”
“興許是人之將”
“噓!這話可彆說,小心禍從口出!”
“唉,我知道,就是可惜殿下了,明明先前還好好兒的,怎的現在就成了這副模樣?”
這話一出,又嚇得二人俱是噤聲,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猜疑和驚懼,不再敢提。
待兩位禦醫離開後,水生又被他支去煎藥,師淮起身,眼神清澈,動作利落,哪裡還有剛剛躺在床上病得不省人事的模樣?
“無名。”
“屬下在!”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無名單膝跪地行禮。
“到你了。”師淮將先前還穿著外袍利落脫下丟給他。
無名毫不意外,接過後,立刻開始給自己套上,動作不斷,隨著他的動作,他逐漸變得和師淮越來越像。
待師淮換好衣服,師淮轉身隻看見一個和自己幾乎同等複刻的男人躺在那裡,儼然一個病懨懨的太子殿下,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師淮挑眉,讚道:“速度真快,待孤回來,有賞。”
無名輕咳一聲,學著他的模樣,氣若遊絲道:“不,不必了,殿下給屬下,帶個五香齋的烤雞腿,便,便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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