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讀了?”閉目養神的女皇睜開眼。
沈荼白擦擦眼淚,大著膽子將奏折高舉過頭頂遞到女皇麵前,“這奏折中所言不實,妾身曾在折衝都尉府暫住,各種內情妾身知曉一二。”
“哦?”女皇陛下換了坐姿,肅然道:“你說說看。”
這一次,來不及打腹稿,沈荼白將她被李廷寒安排進折衝都尉府養胎、被鄭家人調戲、李廷寒在靈州遭遇刺殺,她和馮夫人聯手自救的事全都如實說給女皇陛下。
她本以為她走以後,馮夫人穩住鄭家的賓客,而後等官府上門被抓進了牢獄,等著她和李廷寒救人。
卻不想她當晚就將府邸燒了個乾淨,還順便帶走了鄭家的幾個老不死。
如今,鄭家這一輩有出息的子嗣不多,在朝堂上沒幾個鄭家子弟,可過去的門生故吏卻很多。
還有許多崇拜鄭家先祖的名聲,在朝堂上幫著他們鬨騰,明明馮夫人已然身死,屍身燒的焦黑一片卻還要求鞭屍、挫骨揚灰。
甚至在得知馮夫人還有三個女兒以後,大言不慚地說母債女償、此等毒婦血脈不該留存於世,要求燕王府將馮家三姐妹交給鄭家處置。
這些事,沈荼白若不是在奏折上看見,當真一無所知。
一想到外麵的人在那些所謂讀書人的煽動下,把馮夫人稱為蛇蠍毒婦,卻將她們那禽獸不如的父親和鄭家那群東西當成受害者,沈荼白便忍不住惡心。
有些話藏在心中不吐不快,她又如實將馮都尉和鄭家在靈州的所作所為告訴女皇。
“陛下,虎毒尚且不食子,馮都尉為了討好鄭家,所作所為實在不配為人。”
“至於鄭家,他們在靈州作威作福,當街強搶民女的事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馮夫人若不是被逼到了極點,又怎麼會做的這樣決絕,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
“妾身求陛下做主,還馮夫人一個公道。”
沈荼白喊的聲嘶力竭,女皇陛下卻極為淡定,“馮氏的遭遇確實是人間慘案,鄭家實在太不像話。”
“這靈州還是我大鄴的靈州嗎?簡直是他們鄭氏的一言堂,慕昭容,你帶沈氏下去梳洗一下。”
沈荼白也發覺自己哭的實在不成樣子,跟著慕昭容下去梳洗更衣,隻是過後沈荼白卻發現慕昭容直接帶她往出宮的路上走。
沈荼白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女皇今日叫她進宮根本就不是為了公主,而是為了此事。
方才看見奏折,心中悲慟上頭不覺得有什麼,如今冷靜下來才覺得後怕。
她小心翼翼地發問:“慕昭容,陛下會如何處置鄭家?”
慕昭容停下腳步,臉上仍舊掛著春風和煦的笑容,她靜靜的盯著沈荼白不說話,沈荼白立時明白不該問。
她訕訕閉嘴,隻是回府之後,卻放心不下,密切關注著外麵有關馮夫人的信息。
卻發現她的事早已傳遍了街頭巷尾,在人們口中她儼然成為一個瘋子。
沒有人關心她放火背後的原因,人們隻說她喪心病狂,說馮都尉娶了這樣一個女人真可憐。
說她是嫉妒當年馮都尉險些娶了滎陽鄭氏女,於是報複鄭家人。
一時間,五姓七望的女兒再次身價倍長,長安城的普通婦人卻被以此教育不得善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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