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惜文笑的倒在地上,楚瀟卻看不過她這副模樣,連忙把她拽起來。
“彆哭了,多大點事,不要聽彆人說幾句就尋死覓活,我就不信你不死他們還能把你怎麼樣。”
“什麼清白貞潔都是狗屁,被男人碰到手就就剁手,看到臉就上吊。”
“男人是什麼臟東西嗎?這麼容易就能把女人玷汙?要真是這樣,就該把天底下所有的臟東西都清理掉。”
崔惜文止了笑,她第一次聽到這種說辭。
她很清楚她一點都不想死,可她怕崔家滿門的女眷真的因為她而死,她迫切的想要在楚瀟這裡找到另一條出路。
“你說從前也發生過這種事?”崔惜文小心翼翼地問。
楚瀟不以為意道:“是呀,不少官宦出身的女子因父兄獲罪被貶進教坊司。”
“要是直接被斬首或者一輩子在外流放不回來還好,但凡是回來了,有點人味兒的人家便當家裡從未有過這個人,放任她們在教坊自生自滅。”
“狠心一些的嫌棄她們在教坊中拋頭露麵丟人,就會派人拿根白綾來讓她們吊死,免得壞了家裡的名聲。”
楚瀟酒喝的越來越快,眼神卻逐漸放空,似乎是想到了某位故人。
“你說,她們但凡想死早在被抄家滅族的時候就死了,在教坊那麼多年分明就是想活,可她們的家裡人為何就不肯放過她們呢?”
崔惜文帶著些許期盼道:“然後呢?她們活下來了嗎?”
楚瀟又往嘴裡灌了幾杯酒。
沉默本身就是答案,崔惜文的眸子一寸寸灰暗下去。
吃飽了,楚瀟起身離開,走到一半又回過頭鄭重地看著她,“你來做第一個好不好?活下去!”
崔惜文對上她的目光怔住,同樣的她也沒有答話。
當天夜裡,千金閣起了一場大火,旁的事情上沒的選,但這件事上她給自己選了個最慘烈的死法。
她無法穿著鳳冠霞帔母儀天下,但這場大火可以讓整個長安城的人都看見。
既然做了,索性做到最好,這也是她為人子女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她們總該稱心如意了。
崔惜文站在風口上,火燒的最大的地方,她看著樓底下的人奔走著救火。
看著那道明黃色的身影,焦急地從遠處趕來,不顧眾人的阻攔想要衝進火海裡救她。
崔惜文靜靜的看著他,露出發自真心的笑,而後決絕地仰躺進火海裡。
真好,這世間還有一個人從未辜負過她。
“文娘——”李廷寒目眥欲裂,眼睜睜地看著這場大火將她燒的不成人形,連她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李廷寒看著地上一片焦黑,還散發著燒焦的腐肉味兒隱約有個人形的焦碳一樣的東西,忍不住乾嘔。
他臉上掛著淚痕,從侍衛腰間抽出寶劍,“誰乾的?是你?你?還是你?”
李廷寒手中的劍每指向一個人,就會有人殞命。
楚瀟嚇得瑟瑟發抖,可還是沒忍住站出來,將今天發生的事顫巍巍地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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