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判抬手輕輕掰斷了自己的右爪第二指，這節指頭化作細密的銀色光點，無數記憶湧入腦海。
空中卻隻是淺淺浮現出幾個字。
“口心如一，忘憂可解，不要弄丟你存在的證據。”
觀判一爪子拍散空中的字跡，她不能把身體留在那池血水中，握緊了手中的毛筆，觀判看向雨師。
“雨師叔叔，觀判現在，恐怕需要你的幫助。”
雨師微微一笑，“如果你這麼說的話，想來是到了我該出去的時候了。”
觀判輕輕一躍而下，抓住雨師的手，“這次，我們在暗。”
眼前天光大白，雨師精神不定的看著淺青色的床蔓，意外的卻沒有看見觀判，心中不由緊，卻聽到耳邊屬於觀判的聲音響起。
“緣心境，幻境折疊！”
煙霧繚繞彙聚，化作小小的狸貓，雨師不由的皺起眉毛，“小觀判，你有照過鏡子嗎？”
觀判先看了看自己的手，沒有什麼問題，這次幻境折疊似乎成功了，雨師可以看到她，“我有什麼問題嗎？”
觀判說著緩緩走向不遠處的櫃台，鏡子被一層紅布蒙著，已經落了淺淺一層灰，觀判伸手去挑，手卻徑直穿過了紅布。
雨師快步走過來掀開紅布，鏡中的貓兒猛然映入眼簾。
小狸貓的麵孔與一年前沒有任何變化，但她渾身布滿了發光的裂痕，這是一種很眼熟的裂痕，觀判在資本身上看到過。
但即使身上滿是裂痕，觀判仍然沒有散架，因為他身上有一層透藍的膠質液體包裹著。
觀判低頭看自己的手，明明很正常，什麼都沒有。
雨師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你的眼睛在我身上。”
可她已經恢複視覺了，“不，雨師叔叔也許是你的能力激發了，我們每個異貓都有獨一無二的力量。”
雨師卻搖搖頭，“小觀判，不是我的力量，我的力量是空間型的，這種看穿真實的能力，更像是你的預知之眼。”
“你不知道你現在在我眼裡是什麼樣子。”
觀判瞳孔微微緊縮，慢慢豎起，“除了渾身裂縫和那些年積極的膠質物體，我身上還有什麼？”
“你的眼中是空洞的，左臂不斷在往下流血，心口的位置有一個巴掌大的窟窿，透了，尾巴也少了半截，渾身上下還有細碎的缺口。”
雨師越說眉頭擰的越緊。
“就仿佛你曾經被撕裂過，撕成了無數碎片，然後又被強行拚回來了，但是有的碎片……被什麼東西啃過，所以渾身殘缺。”
曾經被撕裂成無數碎片？
觀判眸光微動，她前世被小孩的遙控飛機砸到，隨後被然後突然衝過來的失控叉車撞飛，暈暈乎乎爬起來後又踩到了香蕉皮。
然後被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瘋子拿著水果刀連捅數刀，握著刀刃把刀搶過來之後被剛好趕過來的警察誤以為殺人的瘋子。
連中數槍。
這死法雖然慘了點，但應該不至於被撕裂成無數碎片才對啊！
她甚至還少碎塊，彆是奇跡的傳送路上出的問題，怪不得她明明隻是穿越了兩個世界壁，力量直接十不存一靈魂虛弱的一批！
這係統也太不靠譜了！
雨師不忍直視的彆過頭，“你有辦法把你的能力收回去嗎？”
觀判挑眉，“這樣看透真實的能力，你就不想要嗎？”
雨師真誠的一批，“這樣看穿真實的能力著實讓貓理智狂掉啊！”
“收不回。”觀判無奈的攤攤手，“我把自己的眼睛分到了你身上，用以保護你在計劃中安全，但沒把力量一起給你。”
“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擁有我的能力。”
雨師笑得勉強，“但是既然是你的能力，你難道不能把它收回去嗎？”
“很遺憾，失去身體之後世界雖然不再排斥我，我似乎也暫時免疫了身體上的創傷，但消失的似乎不僅僅是壓製和傷。”
觀判目光逐漸深沉，“我曾經的力量全消失了，就仿佛，和我的身體一起被沉在那片譚底一樣。”
“我們可以試試把你的身體撈上來。”雨師細想了一下，“你脫離身體之後，再見過你的身體嗎？”
“沒有。”觀判說著隨手扯動一根牽絲線，“不過，為了防止找不到來時的路我特意綁了根繩子。”
兩貓躡手躡腳做賊一樣的溜出房間，扯著線走，突然絲線一輕，觀判稍微用力扯出一截紅褐色的線頭。
雨師瞬間消失，觀判抖了抖耳朵，看向雲霧裡緩緩走過來的即墨觴。
大貓穿著一襲青色衣袍，隨手轉了轉手中的戒尺，淡金色的眼睛中還帶著水霧，跟剛睡醒似的。
看到了觀判，他又漫不經心的打了個哈欠，“小觀判你醒了？”
觀判忍住後退的動作，不看眼睛仰頭去看他白色毛發裡軟趴趴癱著的耳朵，“你不是和師傅一起離開了嗎？”
“哦，我得盯著比例啊，不能離開太久。”即墨觴說著又打了個哈欠，“壞了比例，她會剝了我的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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