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的目光沉默而狂熱：“勝利需要犧牲，實驗也需要犧牲，這是讓人類擺脫感染的必經之路。”
“這些護衛隊成員知道他們殺的蘑菇人，是變異失敗品嗎，知道植物寄生，是實驗造成的嗎，他們不知道吧，如果早就知道，藍藻怎麼會如此絕望。”
藍藻死前說，沒有地下城，它無處不在。
那是毫無求生意誌的絕望。
夏三伏將狼牙棒杵在地上：“我不做評判，既然我來了，汙染源必須毀掉，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帶我找到所有汙染源，信我能徹底消除你口中的未知能量，人類將不再遭受威脅，第二，我放你離開，你通知地下城，讓他們來阻止我。”
阿龍看看她，看看坍塌的崗哨：“都這樣了，我怎麼通知。”
植物變異人們清澈懵懂的目光讓阿龍難受，但作為觀察者，他本能思考，藍藻擺脫額葉影響，忽然開始思考真相，並且墮化，是不是跟汙染源接觸多了，重新進化出了智商。
“我帶你找汙染源，你能清除最好不過，如果不能，就當是給這場實驗添加數據了。”
街道上的蘑菇人越來越多了，他們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
有數據分析師發彈幕：“會長，要不要殺一個試試，如果是深淵物種，會有戰績點。”
夏三伏跟阿龍道：“這些蘑菇人，還沒有自我意識吧？”
阿龍點頭：“根據菌類的生長特性，這種天氣，是它快速成長的階段，基本等雨停就會出結果了，要麼在汙染中誕生新的意識，人類意識複蘇失敗，成為蘑菇怪，要麼連蘑菇怪也做不成，太陽一曬就腐敗死亡了，我們在等一個能恢複人類意識的人。”
“有藍藻、仙人掌、捕蠅草、藤蔓、箭毒木、除蟲菊、紅景天這些植物係變異人，案例還不夠嗎？”
“都有缺陷，不夠完美。”阿龍侃侃而談，“他們的植物性，大過人性，變異率低，不能繁衍，長久之後，仍有被感染的風險。”
“怎樣的人變異率高？”
“基因其實是相互選擇的結果，就像花和養花人，侍弄花草需要耐心、精心，而養花人也在這個過程中，變得平和、淡定，心靈回歸靈性。”
“哦？”夏三伏淡淡道，“那他們都曾是很好的人。”
變異者們像是感覺到她的目光，紛紛看過來，傻嗬嗬的。
這把阿龍搞得很沉默。
夏三伏將人弄破防了，自己就很開心，此時精神烙印傳來動靜，居民樓那老大爺，背著一個長滿蘑菇的人出門了，方向與她一致。
這是一處廢棄的城市公園，沒有植物，隻有一地坑坑窪窪，滴滴答答的雨幕下，打眼望去，猶如墳地，有的蘑菇人緩慢地從地裡爬出來，有的埋在地裡，卻睜開了無神的雙眼。
老大爺的速度不慢，走進墳地，把背上的人栽進一個坑裡，隻露出腦袋。
深淵的力量在這裡十分明顯，幾乎顯化成了黑色的霧氣。
夏三伏朝近處的坑洞看了兩眼，雙手握著狼牙棒往裡捅進去，底部傳來粗繩子觸感，同時，狼牙棒熾烈的氣息灼燒了深淵能量，深淵之力暴動，還在坑裡的蘑菇人抽搐著朝她尖叫。
在地麵遊走的蘑菇人突然停住了腳步，僵硬地轉頭，朝眾人圍攏過來。
他們憤怒地噴灑孢子，釋放毒氣，行動卻很緩慢。
“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