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這裡是莘城人民醫院,請問你是晏茴嗎?”公式化的女聲不帶任何情感。
晏茴呼吸一緊,緩了兩秒才應道:“我是。”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那端的聲音很快就續上,“陶麗華女士是你的母親嗎?”
晏茴怔了一下,目光不由得望向對麵的陸呈澤,男人眼底的冷意十分明顯,一把從她手裡奪過手機,“她們之間早就沒了關係,有什麼事,你直接找她兒子陶文斌去。”
那邊顯然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解釋道:“先生,你先彆生氣,是這樣的,陶麗華女士剛剛離世,她兒子如今正在服勞役,我們隻能聯係她的女兒。方便的話,能不能讓晏小姐明天上午過來一趟殯儀館,有些事需要當麵和她溝通一下。”
聽到電話的內容,陸呈澤和晏茴二人都驚了一跳,誰都沒想到,才過去半年的時間,再次聽到有關陶麗華的消息,竟然是她的死訊。
老話說死者為大,雖然陸呈澤心裡不希望晏茴與陶麗華再有牽扯,可如今逝者已矣,陶文斌人還在牢子裡蹲著,能給陶麗華收屍的隻剩晏茴了。
果真應驗了那句話,臨了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就是不知道陶麗華咽氣前有沒有一刻的悔過。
陸呈澤給晏茴遞了個尋問的眼神,彆的事他可以替她作主,解決她的一切後顧之憂,但這件事……
“好,我明天上午過去。”晏茴沉聲回了一句。
忙音傳來,那端已經掛斷了電話,陸呈澤握著手機,一時竟不知道該不該去安慰她。
晏茴臉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緒,忽而給他一個諱莫如深的微笑,“呈澤,西楹水岸的房子你可以安排人過去打掃了。”
當晚二人連夜趕回了莘城,在西楹水岸住了一晚,翌日上午,在陸呈澤的陪同下進了殯儀館。
冬日裡的停屍房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淒涼,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消毒水氣味,晏茴甫一踏入,當即嗆咳起來,臉色都漲紅了,陸呈澤趕緊攬著人替她順氣。
一個工作人員領著二人行至一張停屍床前,掀開上麵蓋著的白布,哀聲道:“昨天下午三點十五分咽的氣,走的很安詳,二位節哀。”
從昨天下午接到醫院的電話,晏茴的狀態一直渾渾噩噩的,有種陷入夢境的錯覺,及至此時,親眼看到陶麗華毫無氣息躺在冰冷的停屍床上,她才真切的感受到陶麗華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