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四月沒想到真的能找到陳東的消息,畢竟,一個國家那麼大,而丁強人脈也不多。
“真的嗎?他怎麼樣?”
阮四月有點意外,又有點急切,她是真心地期盼陳東能有一個好的結果,以慰陳家老兩口愛子之心。
“四月,你彆擔心,他看樣子挺好的。
隻是他不說為什麼,不願意和家裡聯係,他也不願意回國,他在這裡有工作,在一個餐館裡洗碗。
他說他不回去,讓我帶話給他家裡人,讓家裡人放心。”
“你把他的地址給我,我告訴陳家人。”
丁強猶豫了一下,方才說,
“那個,這個地址,陳東不願意透露,他是到另一個地方來見我的。
他精神狀態還行,我和他一起拍一張合影,還是好說歹說才肯拍的。
我給你發過去。他說,讓家裡人不要再找他了。他不準備再回國了。他說,他沒有辦法給父母養老,回國也是拖累父母。”
丁強很快發過來一張照片,果然,是陳東,
比阮四月想象中要好很多,看起來,氣色,比以前最後一次見他時強多了,看來是得到了有效的治療。
精神狀態也很好。
阮四月看著照片上那熟悉的陳東,心裡很不明白,陳東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選擇,
怎麼能置父母於不顧呢。
她想到陳東的的父母那麼憔悴,如果給陳東看到,他還會無動於衷嗎?
阮四月身體健康,自然無法理解一個患癌年輕人的想法。
阮四月打通了陳東父親的電話,介紹了情況,還把陳東的照片發了過去。
不管回來不回來,有下落了也能安慰一下老人的心。
雖然阮四月強調了陳東不想回來,希望家人不要去找他,但陳國慶第一反應還是要地址,
“四月,求求你了,麻煩你朋友幫我們打聽一下地址,我們去找他。”
阮四月也無奈,
“叔叔,我也不知道地址,包括我朋友也不知道地址,實在是沒有辦法,
要不,咱們就尊重陳東的意願,不去找他好嗎?
不管怎麼樣,咱們知道他好好的在外麵活著也好。”
阮四月雖然極力勸解,也不知道老兩口有沒有聽進心裡去。
阮四月掛了電話,心裡歎息,感慨人生無常,本來多幸福的一家啊,真是滄海桑田般的變化。
阮四月被陳東一家的事弄得心情低落了好幾天,也不由想起自己家的事,
自己這輩子,沒有感受到太多的母愛,但前前後後,生母養母卻一共有三個。
如今,這三個母親都歸於塵土,她不過才二十出頭,
真是此生親情緣淺。
到頭來,依然一個人獨在異鄉。
這幾天的晚上,她開始做夢夢到母親,生母,養母,幾張臉來回的變幻,她突然意識到,好久沒有去給母親送紙錢了。
眼瞅著快到國慶放假了,她想著,要不等國慶長假再去送紙錢吧,
結果一天一天,夢裡母親的麵孔出現次數卻越來越多。
幾張母親的臉像動漫裡麵一樣互相切換。
她無法等下去,決定趁著周末,去給生母和養母送紙錢。當然,這個養母是指的曾家老太太,至於阮家那個生母,她生死都不想與她再見了。
先去給曾老太太送了紙錢,再去給生母秦曉嵐送紙線,
她想著這個名字,依然是那麼陌生,恍恍惚惚覺得那曾經的過往就是一場夢。
生母的墓地在外省,她不得不請一天假。
阮青梅說,“要不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