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他出來了?”
秦曉薇的話讓阮四月一驚,本來在陽台上一邊打電話一邊走來走去看風景的阮四月,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有欄杆靠著,她的腰部被撞了一下。
她忍痛蹲坐在地上,努力平靜下來,她心裡隱隱猜到,秦曉薇話裡的意思。
莫非宋玉樹如此的不堅定,這麼快就對家裡舉起了投降的小旗,願意把自己作為攏絡郭氏家族的工具,要與郭氏女結婚?
是宋玉樹自己的內心從來都談不上堅定,還是精神病院給人的折磨實在可怕了?
阮四月這邊的沉默,讓秦曉薇有點擔心,
“四月,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什麼情況,你照實說吧,我挺得住,隻要宋玉樹能脫離了精神病院,獲得了自由,
比啥都強。”
阮四月心裡迅速地勸自己接受現實,之前她不是沒想過,寧願宋玉樹想得開,然後接受家裡的條件,能逃離精神病院那不堪的生活,
如今,宋玉樹似乎真的這樣選擇了,她為何感覺到如此心碎呢?
秦曉薇的話響起來,
“本來,我托了關係已經約了時間,準備過去見他時,
卻得到了他的消息,已經離開了精神病院。
他這麼年,過得也算是自由散漫,這樣一下子關了起來,他如何承受得了?
他為了重新獲得自由,他咬了自己的舌頭。”
“啊,”
阮四月驚得又站了起來,聲音也放大了好幾倍,
“小姨,他,他沒事吧?”
“你放心,現在已經沒事了,還在醫院治療中。
我問過醫生,他完全會痊愈,不會留下病根的。”
雖然秦曉薇一直在說這傷愈後如何如何沒有事,但阮四月的心卻痛得無以複加。
心底的擔憂也無法完全驅除。
他能咬舌,看來,是真的除了這個選擇,真的無可奈何,
可以想像到,他是在精神病院的日子是多麼難捱,
他家人在醫院裡有關係,也許,他上廁所都有人看守,
他想逃離根本不可能,
於是他選擇了咬舌頭,哪怕冒著死亡的風險,也是向父親和家發起戰鬥的號角。
“我一直怕你太擔心,也沒有敢告訴你,
畢竟,現在,他受傷在醫院裡還需要花錢,還得他家裡人照顧,你一衝動跑過來,到時候鬨得麵子上很難看,後果反倒不好預料。”
難怪,開始的時候,秦曉薇還主動給她打電話說事情的進展,近來卻一個信息也沒有了。
原來宋玉樹出事了,而且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她怕阮四月不理智,所似選擇了避而不談。
“小姨,你確定,他不會留後遺症吧?”
“放心,一定會沒事的。我去看過他。
但是,他現在說話還不方便,所以,他短時期內可能不會和你打電話。
而且,他家裡的人一直日夜守著。”
“守著他,是照顧他還是看守?他都這樣了,不會還逼他娶那個郭氏女吧?”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了,不過你放心,據我判斷,他不會跟家裡妥協的,
如果他妥協的話,直接就同意跟郭氏女結婚就完了,
何苦受這麼大罪去咬舌頭來反抗。”
掛下電話,阮四月心如刀割,宋玉樹這一段,受了多大的罪啊,
這宋家是如此的魔窟啊。
她卻無能為力。
她慚愧,甚至自責,
如果沒有阮四月的出現,如果宋玉樹心裡沒有愛的人,會不會更容易妥協一點,
是不是就不必用傷害自己的身體的手段來反抗父親了呢?
她很矛盾很矛盾,如果宋玉樹早早妥協,她也傷心,
宋玉樹沒有妥協,選擇了傷害自己的方式,
她卻又覺得愧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