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沙瑞金再也無法保持表麵平靜。
他盯著高育良,驚怒道:“陷害蘇哲?高育良同誌!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沙瑞金的反應完全在高育良的預料之中,卻也讓他心頭最後一絲僥幸徹底破滅。
現在。
是死是活,隻能賭了...
高育良歎口氣。
“在上一次的省委常委上,是我提出的,汪金宇的那份錄音筆真實性存疑,並拋出了蘇哲同誌偽造證據、逼走汪金宇的結論...”
“繼續說!”沙瑞金的聲音冰冷。
高育良點點頭。
“那份錄音筆在技術層麵上,確實存在一些可以被利用的瑕疵。
比如背景噪音的細微差異,時間戳的微小偏移...這些東西,對於普通人,甚至對於一般的辦案人員來說,幾乎無法察覺,更不足以否定錄音本身的真實性。但是,對於一個深入研究過視聽資料證據規則,並且存心要找茬的人來說,這些‘瑕疵’就足夠了。”
沙瑞金皺眉道:“所以,你安排的那個所謂的來自燕京的最權威的國家級鑒定中心,就利用了相關專業知識,刻意得出了錄音是偽造的結論?然後你高育良同誌在常委會上,刻意放大這些‘瑕疵’,引導輿論,暗示甚至直接指控蘇哲同誌偽造證據?”
“是...”
高育良艱難承認。
“我刻意忽略了錄音內容的真實性和汪金宇本身的重大嫌疑,而是將焦點引向錄音載體的‘技術疑點’。我當時的做法,就是為了讓輿論發酵...”
聽到這裡。
沙瑞金已經不想再多問了。
沒有意義。
隨便你吧!
自己找死!
不過...
你死可以,血彆濺我身上!
沙瑞金笑笑。
“育良同誌,我很高興,你能夠懸崖勒馬,迷途知返,更感謝你對我,對組織的信任!你願意承認自己的問題,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情!
不過,我想提醒你,你是漢東省委副書記、省委政法委書記!你的管理權限在中樞。
按理來說,你這個級彆的領導乾部,我也好,省紀委的田國富同誌也好,我們都無權接受你的自首!
這樣吧...我聯係一下國富同誌,請他按照紀委的組織流程,安排你去中樞紀委自首,主動接受組織調查、審查,你覺得怎麼樣?”
其實。
話說到這個份上。
高育良應該已經聽清楚了。
沙瑞金不想再碰這件事了。
甚至連話都不想聽。
這也讓高育良不禁有些崩潰。
蘇家的勢力之強,比他想的還要驚人...
沙瑞金可是堂堂省委書記!
而且,沙瑞金背後也有秦家撐腰。
現在竟然因為自己得罪了蘇哲,他連碰都不想碰這件事...
此時。
沙瑞金已經不想再多聽高育良說任何話了。
儼然已經將他當作災星了。
說完這些話,沙瑞金端起水杯,喝了口茶。
一副端茶送客的架勢。
見此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