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心中一直的惶恐說了出來。
一開始,她從未想過自己嫁給賭王之子有什麼突兀,反正他也是遊手好閒,坐吃山空,娶了誰應該都一樣。
不曾想的是,他竟那麼優秀,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也就算了,見識和待人接物都無可挑剔。
淩洛也記不起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惶恐,也許第一次提離婚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惶恐。
他們之間的身份懸殊太大,他要的遲太太,她根本給不了。
“這些都不重要。”遲宥梟用力的將她扶起,看著她潮熱的臉,朦朧的眼,認真的說道:“阿洛,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知道嗎?你隻需要做好你自己,至於他們所期待的少奶奶,那都是他們的臆想,不是我的,一個有能力的男人,並不需要靠女人,我很喜歡現在的你,方方麵麵,彆人說的那些話,你都彆放心上,知道嗎?”
淩洛點點頭:“知道。”
她像個孩子一樣,邊哭邊點頭。
沒什麼比他一句【你隻需要做好你自己】更讓她定心。
遲宥梟用指腹輕輕拭去她的眼淚:“你沒無需為任何改變,也無需為任何人的話自責。”
淩洛嘟囔著:“可是以後萬一你也嫌棄我了呢?”
“不會的。”遲宥梟眼也不眨:“我從一開始就喜歡這樣的你,往後你隻會更讓我傾心。”
原本遲宥梟還想帶淩洛多玩幾天,可京都之前安排的行程太滿,推一兩個還可以,全推並不行,因此兩人第二天就趕回了港中。
在私人飛機上,遲宥梟歉意的說道:“下次再帶你好好玩。”
“嗯。”淩洛捧著書,聲音悶悶軟軟:“等會兒你直接去公司,我自己可以回家。”
遲宥梟將她摟在懷裡:“舍不得你,真的不跟我去公司?”
“不要。”淩洛軟糯的撒嬌:“到時候大家都會盯著我看,我會緊張。”
“你是我遲家的女主人,有什麼好緊張的。”她明知故問。
淩洛睨著他:“好好工作,我去隻會給你分心。”
遲宥梟低下頭靜望她一陣,她眼睛裡是溫怒的小情緒,十分可人。
他忍不住低頭吻住了她。
出了機場,兩人各自往一個方向。
淩洛在古嵩麵前刷了一下臉,又提著醫藥箱出門了。
出外診是假,去實驗室是真。
上次宣布罕見病特效藥的研究停了後,她就以一種逃避的方式跑去了港中。
這些年來,從未有過失敗的她,其實這次有受到挫敗,隻不過從小喜歡情緒內消的她,這次也照樣默默一個人消化,事實證明,她消化得並不太好,所以才會和遲宥梟吵了一架。
她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勝任遲太太這個身份,曾經她或許覺得可以,可最近公司遇到的種種的問題,她毫無章法,像個無頭蒼蠅沒有頭緒,於是她開始懷疑自己是無法做好一個當家決策者。
是遲宥梟的話給了她動力和啟發。
她做中成藥是因為什麼?是不想讓它在時代變遷中消失在大眾視野。
罕見病特效藥停了又有什麼關係?
無非就是出國貿易的腳步放緩了,她做不成的事,以後一定還有人替她完成。
想通這點,淩洛前所未有的豁然開朗。
踏上去實驗室的路程,她心中不再是沉甸甸的壓抑。
暗暗發誓,隻要有機會,她一定會再重啟罕見病特效藥的項目,研究出國人自己的特效藥,不用再眼巴巴的望著國外高昂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