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從那些人的口中,知道,眼前這虹橋,便是長生橋。
走過長生橋,便是大長生,也就是人間所說的‘大長生境’強者。
徐鳳年望著半空中,那座虹橋,依舊沒有散去。
徐鳳年盯著半空,一步踏出。
“大膽!”
“找死!”
“卑鄙的人類,就憑你,也想得證大長生?”
“……”
徐鳳年存必過之心,虹橋現,長生現端倪,豈能不過的道理?
仙島從天人境,抵達天人境大圓滿,距大長生境,隻差臨門一腳。
徐鳳年嗬嗬笑道:“既是長生橋,我徐鳳年,當過。”
轟隆!
當徐鳳年一步踏出,半空中,虹橋晃動,浮現出無數台階。
“嗖”的一聲,身前出現十五柄飛劍,循環往複,周而複始。
每走一步,他就覺得渾身一陣顫鳴,道道氣息,鑽入身軀,不斷淬煉身軀,奇經八脈,似被貫穿。
但是,每走一步,竟是有千鈞之重,腳下想再進一步,卻是怎麼也無法挪動。
似前麵有一堵無形的牆,阻隔著徐鳳年前行。
一炷香。
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
徐鳳年依舊未動,立於台階上,身上的衣衫,獵獵作響。
這一幕。
引起眾人一陣驚愕,議論紛紜。
武當山。
“怎麼回事?”其中一名香客皺眉道,“為何不向前走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香客們一陣熱議。
“不過過個橋嗎?徐鳳年到底在做什麼?”
“你說的輕鬆,你去試一試?”
“甭說是試一試,他這輩子,連遇見,都已經是萬幸。”
“可能遇上了麻煩,畢竟,那可是從天人境,踏入大長生境,我等俱是第一次見到。”
“真希望徐二公子能勝出,武當不能倒下。……”
香客們對武當,極為信任,它和龍虎山不同,龍虎山,走的是入世,武當走的是出世。
武當山的真人,行走天下,懸壺救世,走的是平民之路。
武當山,所有道士,走出大殿,放下手中活,抬頭望著半空,但見徐鳳年閉眼不動,心中默念:
“希望徐公子勝出。”
“走過那虹橋,便可打破那巨劍。”
“我武當山也不用受到鎮壓,希望能將天上的仙人斬落,我等亦不用擔驚受怕。”
武當道士們,在心中默念、求佛祖,拜菩薩,口中念叨著‘急急如玉律’。
宋知命見之,撫摸一下胡須,淡然開口:“這小子在做什麼?走上虹橋,為何不前行?難道後悔了?”
俞興瑞聞言,噗嗤一聲笑了,望向宋知命,笑著道:“宋師兄,你可真行。這玩意兒還能退回去?常言道:‘覆水難收’。潑出去的水,若能收回,那還能稱之為大長生境嗎?我觀上界仙人,搞出這種把戲,乃是拋出誘餌,誘導徐鳳年上鉤。——哎!徐鳳年上了鉤,也後悔了吧?”
宋知命偏過頭盯著俞興瑞,笑問道:“原來你是這般認為的?”
俞興瑞笑眯眯道:“我就開個玩笑。”
陳繇麵無表情,盯著半空中的徐鳳年,還有那座虹橋,喃喃道:“貧道還是有些好奇,怎能如此做?”
王小屏問道:“為何不走?”
王重樓捋了捋胡須,凝望著半空,以及沒有繼續前行的徐鳳年,似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常言道:‘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徐鳳年遇上了麻煩。畢竟,此長生橋,乃是天上仙人拋下的誘餌,若能過,便能成就大長生境。——機緣!但亦是半空中對殺徐鳳年的長矛。”
洪洗象聞言,咧嘴笑著道:“看戲,看戲,看戲!”
王重樓等人,亦是一陣遲疑。
大蓮花峰上。
一襲紅衣,搬著一個凳子,坐在廣場上,抬眸看著半空中,邊前侍立著兩個丫鬟,一個著青衣,一個著黃衣。
青衣丫鬟是紅衣女子的貼身丫鬟,名叫青鳥。
紅衣女子,正是徐脂虎。
徐脂虎凝望著半空,一麵嗑瓜子,一麵嘀咕著:“鳳年呐。你可得給我活著。就算無法走過虹橋,無法破除巨劍,無法與天上的仙人對抗,我唯一的念頭,便是希望你能活著。”
立於一側的青鳥聞言,便是說道:“大小姐,您就甭擔心,我相信公子一定能走過虹橋,破除巨劍,斬落天上的仙人。”
徐脂虎白了一眼青鳥,有些溫怒,“就你會說。”
青鳥聞言,低著頭。
徐脂虎歎息一聲,自言自語道:“平平安安,相安無事。”
…………
半空中。
鄧太阿盯著半空,曹官子亦是如此。
薑泥立於半空,就在兩人身後,盯著半空中,眼神中閃爍著些許的擔憂神色。
鄧太阿偏過頭,瞅了一眼薑泥,麵帶微笑,“薑丫頭,我瞅你劍道已經臻至劍仙,距離那一步,也相差不遠了啊。”
薑泥聞言,笑了笑。
曹官子笑著道:“能有今日,當初老劍神,可是十分用心。”
鄧太阿點點頭,“能得老劍神青睞,本身已經是一件幸事。或者說,已經是一件人間奇事。”
薑泥哂笑:“我其實不想練劍。”
鄧太阿怔了怔。
曹官子嗬嗬笑道:“咱這位殿下,的確不喜歡練劍。——怕苦!但是她天生就是個練劍胚子。”
鄧太阿笑問道:“徐鳳年真能過虹橋?”
曹官子笑道:“要不賭一把?”
鄧太阿眉毛聳起,偏過頭,“賭什麼?”
曹官子捏了捏下巴,良久,開門見山,“你的一縷劍意。”
鄧太阿瞥了一眼薑泥,後者一怔,狐疑道:“你們賭你們的,彆帶上我。”
話音落下。
“嗖”的一聲,腳踩飛劍,消失在半空中,徑至武當山一座大殿前,正是大蓮花峰。
望著一襲紅衣,正是徐脂虎。
後者盯著薑泥,眼眸中帶著微笑,“喲,這不是薑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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