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洪洗象,抬眸望向四名金甲仙人,嘴角微微翹起,淡然開口道:“怎麼不出手了?”
四名金甲仙人依舊是睥睨天下,俯瞰著下方。
其中一名金甲仙人冷漠道:“洪洗象呐,你想保徐鳳年?你覺得能做得到嗎?”
又一名金甲仙人開口道:“堂堂呂祖轉世,怎地這般不識好歹?”
又一名金甲仙人再次開口:“我看他是想留在人間,繼續做武當掌教,就連天上的金身也不顧了。”
為首的那名金甲,再次開了口,嗬嗬冷笑道:“洪洗象。我勸你好好想想。常言道:‘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你要管武當,為何不顧及龍虎山,那裡,也是道家祖地,難道你也是厚此薄彼?”
洪洗象掃過四人,沒有回答他們的話,摸了摸手中的拂塵,又看了一眼腳下的武當山,這個他的家,現在必須要走出一條路,上界仙人臨凡,是必然的,即便是沒有徐平安的白玉京,他的路,還是要麵對天上的仙人。
天上仙人心中怎麼想,他豈能不知?
這都是他們的手段。
甭管是當年的王仙芝,隻是天上的一個守門員。
若是凡間有人突破陸地神仙,踏入天人境,就要引渡上界,成為上界的仙人,不可繼續留在人間,占用凡間的氣運。
即便是強如王仙芝,隻是被天上仙人排斥的對象。
現如今,人已經隱遁,不知所蹤。
洪洗象凝視著為首的金甲仙人,淡然開口道:“貧道再問一次,退,還是不退?”
“——不退!又如何?”
為首的金甲仙人眼神蔑視,盯著洪洗象。
話不投機半句多,洪洗象手中的拂塵,化為一柄劍,通體湛藍,似蒼穹顏色。
朝著半空中的四名金甲仙人攔腰斬去。
嗡!
空氣在瞬間被撕裂。
轟隆!
四名金甲仙人,見之,俱是齊齊出手,麵目猙獰,似怒目金剛。
手中的長槍,同時擲出,俱是裹挾著雷電,衝向半空中的洪洗象。
長劍和四支長槍,在半空中,瞬間碰觸,發出巨響,道道能量波動,似崩潰的堤壩,無儘的洪水一瀉千裡。
圍觀的眾人見之,亦是一陣驚駭。
洪洗象一步踏出,形影徑至四名金甲仙人邊前,四名金甲仙人麵帶驚愕,下一刻,四人心中暗叫:“不好!”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洪洗象又是一劍橫掃,四尊金甲仙人,攔腰截斷,身軀崩潰,金光消散,四分五裂的身軀,散落於人間。
“——嗬嗬!威脅貧道。天上的仙人們呐,接下來,你們會派出什麼人,都來吧。讓貧道看看,你們還有多少能耐!”
“我已經在人間這麼多年,本以為,你們會有上進,但沒想到,俱是些酒囊飯袋。”
“莫要讓貧道小看了爾等。”
洪洗象緩緩開口道。
然而,天上的仙人,並未開口,似在遲疑,似在驚愕,似被唬住。
半空中裂縫正在合攏,上界似又罷工了。
見到這一幕。
北莽和徐平安等人,俱是盯著虛空鏡,現場觀摩的武者們,俱是遠遠地看著武當方向,其中不少人後悔莫及,因為若是在武當山,或許就能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洪洗象立於半空中,凝望著青天之上,似笑非笑,在等待著什麼。
良久……
半空中,再無什麼動靜,這才回到大蓮花峰上,凝望著大蓮花峰大殿那邊,似在等徐鳳年。
半個時辰後。
大殿中,此時徐鳳年閉眼,身上熱氣騰騰,頭頂氤氳繚繞,一座虹橋,若隱若現,但又消失不見,融入了徐鳳年的身軀之中。
若是有人看見這一幕,定然會被震驚的無與倫比。
徐鳳年緩緩睜開眼,起身徑至窗口,見武當六人俱在廣場上,半空中的驚雷,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徑至大蓮花峰廣場上,和六人見了禮。
洪洗象滿意點點頭:“大長生境,成了。”
徐鳳年笑著道:“成了。”
王重樓麵帶微笑,“二公子是我武當的恩人呐。”
徐鳳年瞅了一眼王重樓,嗬嗬笑道:“武當當初找我,不就是希望有今日嗎?”
王重樓嗬嗬笑道:“今日見二公子果然做到了。”
徐鳳年抬眸望向半空中,怔了怔,回頭看著洪洗象,笑問道:“這些人都怕你,想必,不會繼續臨凡了吧?”
王重樓搖搖頭道:“未必。常言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天上的仙人們,早就想和我們一決雌雄,雖然有不少人,持中立態度,但是又有一些人,想繼續奴役人間,汲取人間氣運。”
徐鳳年擺擺手說道:“我對這些,沒什麼興趣。但是天上的仙人想與我們對抗,我就不會鬆手。必將他們殺的丟盔棄甲。”
王重樓朝徐鳳年豎起大拇指,聲音提高了幾分,“厲害。”
徐鳳年抬眸望向半空,嗬嗬冷笑道:“還會再來吧?”
洪洗象笑了笑,“我看未必。被斬落四尊金甲仙人。就算仙人,也當知厲害,若再出現,那麼便是胡攪蠻纏。我們再出手。——嗬嗬!天上的仙人,對我們也不敢再出手。”
徐鳳年怔了怔,盯著洪洗象,笑問道:“最好如此。”
洪洗象抬眸望著半空,低聲道:“但還是要以防萬一,畢竟,天上那些仙人,最是喜不按常理出牌。這一次武當和天上仙人之間的爭論,仙人吃了虧,不會善罷甘休的。”
徐鳳年握了握拳頭,麵帶微笑,淡然開口道:“他們想臨凡,我徐鳳年,豈能饒過他們?就等我再斬落仙人瞧瞧。”
洪洗象笑了笑。
…………
小蓮花峰。
徐脂虎命人置酒食,桌上,她一直給徐鳳年夾菜,自己不吃,隻看著徐鳳年吃,陪著的還有洪洗象。
“慢點!慢點!還有很多好吃的,這裡的所有酒食,都是給你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