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夜辰並未感到太過驚訝,畢竟在如今這個時代,就算這東西哪天突然口吐人言了,他也不會感到太多的詫異。
看夠了這場自導自演鬨劇的夜辰,轉身又朝外走去,那背影,何其瀟灑。
男人身後的吊蘭則像忠誠的衛士一樣,儘職儘責地捆綁著人,就跟著往外拖。
由於被刺,渾身一陣陣發麻的洛睿根本無法反抗。
至於出聲,這吊蘭像是早有預料一樣,它那一圈圈的枝葉早已將人的嘴巴緊緊包裹,隻留下兩個鼻孔供人呼吸。
因此,他隻能滿臉驚恐地被肆意擺弄。
此刻,時間的流逝對洛睿來說,極其漫長,布料摩擦地麵的聲響,猶如死神的催命曲,在他耳邊不停地敲響。
背後傳來的溫熱粘稠感,那是同源血液所帶來的溫熱,卻令他一陣陣發抖。
側躺著的洛父,迷糊的視線,隨著摩擦聲的臨近,漸漸變得清晰了些許。
兩父子的對視,猶如仇人相見,一人滿眼悔恨,一人滿眼恐懼。
此刻的兩人,沒有絲毫父子間的溫情,隻有赤裸裸的怨恨。
捆綁著的吊蘭,再一次無情的發動了起來。
每一次的穿透,都令得洛睿的瞳孔如瀕死的魚般睜大,嘴卻又被緊緊封住,根本發不出一絲聲響。
麵對著兒子的慘狀,洛父心中竟泛起了一絲絲快意。
他就不該聽這孽子的蠱惑,去招惹這人,把自己害成這個樣子。
酷刑仍在繼續,直到洛睿的四肢隻剩下一隻手還能勉強活動,才如偃旗息鼓般停止了下來。
淡淡的木係異能,宛如溫暖的春風,再一次湧現而出,輕輕地包裹上了那血流不止的血洞。
勉強得到一絲喘息機會的洛睿,胸口的起伏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劇烈。
身為異能者的他,五感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即使本身的異能已經被他荒廢。
但這也無法改變,“痛”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席卷全身。
漸漸地,就在他感覺自己要呼吸不過來的時候,覆蓋在他麵上的枝葉終於如受驚的羊群般窸窸窣窣地退去。
他張開嘴,似乎想要訴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喉嚨處根本就發不出一絲聲音。
麵對那兩張布滿恐懼的麵龐,一旁冷眼旁觀的夜辰,嘴角緩緩勾了起來。
這輕笑落在躺著的兩人眼中,隻帶來了更加濃鬱的恐懼。
點了根香煙吸了一口後的夜辰,如同一個掌控生死的死神,垂下手,任由香煙在指尖燃儘。
看著指尖明明滅滅的火星,男人慢悠悠地開口,語調輕緩,“好了,該回去了。”
轉身間燃著的火星在男人的踩踏下瞬間熄滅。
背後得了指令的吊蘭,再一次如幽靈般行動起來。
被撩撥開來的窗簾又一次如厚重的幕布般籠罩了下來,屋內再一次陷入了無儘的黑暗。
隻有躺在地上輕淺的兩道呼吸聲,在這死寂的黑暗中,宛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