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大娘把秧苗扶起來,就洗乾淨腳上的泥上了案,拎著鞋子帶著草帽一路飛奔回了家。
還沒到自家門口,就聽隔壁屋子傳來陣陣哭聲,尤大娘一聽就知道是那個晦氣的周姨娘。
她一腳將門踹開,果真見她連衣裳都沒換就躺在床上哭喪。
周惠宜和彩兒都被嚇了一跳,見尤大娘手上還拎著草鞋,她連忙爬了起來,連眼淚都不敢擦。
薛度雁還在睡回籠覺,被吵人的哭聲鬨醒,走到隔壁一看,果真是周惠宜在哭。
她不耐地皺眉,對尤大娘說道:“把周姨娘送回三合莊去!”
周惠宜慣會用些下賤的伎倆,誰知她安分兩天會不會又故技重施,還是將人趕走好一點。
這幾天水合莊的秧苗也插得差不多了,周惠宜幫不幫忙已經不重要。
尤大娘也覺得這個姓周的實在煩人,聽了自家姑娘的話想也沒想就應了。
讓她們趕緊收拾東西,她讓人將她們送回三合莊。
周惠宜還沒開口求饒,就已經被拖上了牛車。
尤大娘對著牛車啐了一口,才穿上鞋子把周惠宜弄臟的被褥抱到河邊洗乾淨。
費勁地將被子的水擰乾,尤大娘罵道:“她娘的,早知讓那倆喪門星把被褥洗了再走!”
可累死她了!
來了水合莊幾天了,薛度雁也沒去城裡逛過,她和尤大娘說了一聲,便帶著人前往城裡。
尤大娘一拍腦袋,“今天有廟會,今天是灶君大人生辰,城裡有廟會可逛呢!姑娘,你們去城裡逛廟會,好好熱鬨熱鬨。”
聽說有廟會,垂虹和晚照都有些意動,主仆幾人馬上套了車往城裡趕。
他們來得早,廟會還沒正式開始,有許多流動攤子剛剛支起來,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廟會掙一天,頂得上三個月!”
江九重和薛度雁看著百姓臉上的笑容,自己臉上也沒忍住露出幾分笑來。
他們先包下一個客棧,城裡還挺熱鬨,倒不如在城裡玩幾天。
夜幕逐漸降臨,外頭開始吵鬨起來,青墨推開客棧的窗子,見外頭有人點著火把,敲鑼打鼓地走過,他忙回頭:“大爺,大奶奶,廟會開始了!”
隻見為首的一隊漢子抬著灶君的泥像,後麵跟著一隊手舉火把的狀告,再往後是戴著大頭娃娃和踩著高蹺的人。
“走,我們下去看看!”江九重牽起薛度雁的手,三兩下就下了樓梯。
中間讓隊伍行走,兩邊擺滿了流動攤子,吃的,用的,樣樣齊全,還有熱鬨的廟會看,青墨抓著一根糖葫蘆直呼過癮。
他們幾人笑笑鬨鬨地就到了後半夜,看過火把屋之後,就一路折回了客棧。
整條街被燈籠照得亮如白晝,幾個男人把懷裡的東西放下,是一堆的吃食和兩壇酒。
他們喝酒吃菜聊得一片火熱,外頭漆黑的夜色中,有道身影蹣跚著走來,悄悄進了左邊的廂房。
江九重酒勁開始上湧,抱著薛度雁不肯撒手,薛度雁被摟得差點喘不上氣,“晚照,給江九重紮一針,讓他清醒清醒。”
晚照聽話地捏起一根銀針,朝江九重的穴位紮了進去。
紮針果然有效,江九重瞬間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