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寨。
原本由一塊塊條石築成的高大寨牆,如今四處龜裂,符文黯淡,其上更是多出了一個個丈許寬的缺口。
煙塵散處,破碎的寨牆上血跡斑斑,無聲地敘述著戰鬥的慘烈。
一襲紅衣從遠處飛快接近,離寨牆還有十丈時,牆上出現兩道黃衣身影,一看到那戴著鬼臉麵具的紅衣人,到了嘴邊的嗬斥硬生生咽了回去,彎腰下拜道:
“拜見秦堂主!”
“嗯!”
紅衣人微微點了點頭,停在兩人身前問道:
“裡麵戰況如何?”
其中一個黃衣人雙手抱拳稟報道:
“稟堂主,巡察使出手破了此地陣法,天龍寨眾人已是甕中之鱉,在劫難逃,如今剩下的已被圍在廣場中,隻是……”
果然來了個巡察使!紅衣人心中一凜,口中卻語氣不變問道:
“隻是什麼?難道他們還能翻起什麼風浪?”
那黃衣人麵露憂色:
“那倒不會,有巡察使與舵主在,再加上十幾位宗師境高手,天龍寨覆滅已是板上釘釘的事,隻是這天龍寨倒也狡猾,卻已不知何時將寨中老弱儘數轉移,如今寨中隻剩青壯與幾個領頭的,此行恐怕未能儘全功啊!
若是教主怪罪下來……”
“此事倒也麻煩,本座去尋舵主商量,你等好生看守,莫讓漏網之魚逃脫。”
“遵命!”
紅衣人交待完便往寨中走去,卻又忽然停住,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對了,總部可還有派人過來?若是能與他們好好結交,回去後在教主麵前分說一二,想必此事要解決也不難。”
黃衣人轉身彎腰道:
“目前不曾見到總部其他來人,想來還要過幾天才到。”
“嗯!”
紅衣人揮了揮手,徑自向寨中而去,心裡卻在想著應對之法。
他穿的是拜仙教堂主秦雲的裝束,說話聲音也是秦雲的聲音,然而人卻是異域來客姬文朝。
他施展九轉元功裡的七十二變之法變幻成秦雲模樣,再換上秦雲的一身紅衣,就算秦雲本尊在此也難分辨清楚。
九轉元功果然是絕世奇功,可惜他如今才修煉至三轉,隻能變幻形貌,若是想要隨心所欲,花鳥魚蟲無物不變,那還得再繼續修煉才可。
此行凶險異常,一不小心可能就會徹底玩完,他雖有了些應對之策,但並無絕對的把握能克敵製勝,隻能隨機應變,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路上不時有倒斃的屍體映入眼簾,絕大多數都是天龍寨中人,偶爾有見到黑衣、褐衣裝束的鬼臉麵具人。
秦雲介紹過,拜仙教中衣服的顏色也代表其在教中的地位。
普通教眾著黑衣,執事著褐衣,香主著黃衣,做到一堂之主,則可以穿紅衣,若是能登上舵主之位,那麼就有資格紫衣加身。
而總部的長老、護法、巡察使等人,則是一律穿青衣。
秦雲的級彆是堂主,所以他穿的是紅衣,如今這套拉風的紅衣卻被姬文朝鳩占了鵲巢。
如此看來,這場大戰,拜仙教中竟隻死了普通教眾與執事,連香主的屍體都沒有看到一具。
情況不妙。
“公孫老兒,交出天心五靈訣,本座可以做主,饒你全寨性命!若是還要執迷不悟,頑抗到底,那本座也隻得痛下辣手了!”
隔著老遠,姬文朝便聽到了一個如金屬摩擦般的聲音在說話,高高在上,像是掌控眾生的神,卻又讓他從心底裡湧出淡淡的厭惡感。
姬文朝整理好情緒,放緩腳步,一邊前行,一邊觀察著場中的狀況。
原本用來練武的廣場上此時人頭攢動,火把閃爍間,粗略一數竟有將近上千人。
中間幾百人被圍在核心,大多數神情萎靡,多有負傷,衣服上血跡斑斑,大祭司正帶著其餘幾個祭司在為眾人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