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生受了三年苦難,最後手刃迫害他的仇人,又習得神功絕技,這怎麼看都是妥妥的天命主角逆襲的勵誌故事。
可看著蘇萬河那坑坑窪窪的臉,布滿皺褶的皮膚,還有那如十三四歲少年的身高,他卻沒有一點喜悅之情。
這些很有可能都是當初日日試毒的後遺症,不然的話,何以姐弟倆一個貌美如花,一個卻醜陋矮小?
代價太大了!
“殺得好!這些畜生都該千刀萬剮!”
姬文朝怕觸痛蘇萬河,絕口不提後遺症的事,隻誇讚他當初的行為。
他猛灌了一口酒,壓下內心的異樣,又猛然想到什麼,驚道:
“那所謂的毒殺半城、雞犬不留,莫非是你去找那縣令報仇引起的?”
“嘿嘿,正是,小子,你的頭腦反應真快,可惜世人沒有你這樣的腦子。”
兩人這幾天關係親近了不少,晚上又都喝多了酒,相互的稱呼也從“蘇老”、“門主”變成了“老蘇”、“小子”,蘇萬河也不再自稱“老夫”、“蘇某”,直接稱“我”。
這些都顯示著兩人之間的關係越發隨意。
喝酒雖有多種壞處,傷身、容易上頭衝動、藏不住話等等,卻有一樣好處,能迅速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隻見蘇萬河對著姬文朝晃了晃空了的酒瓶,後者會意,從戒指裡又拿了一瓶新的茅子遞了過去。
蘇萬河打開喝了一口,才繼續說道:
“你小子猜得沒錯,那日我放掉所有被抓來試毒的百姓,又一把火燒了那處山門後,便覓地潛修一年有餘,直到剛滿了十八歲,才去找那縣令報仇。
其實那時候,我還未將所學融會貫通,隻是怕那仇人先死了,我無從報仇,才提前找上門去。
那狗東西許是壞事做得多了,身邊修為高強的護衛不少,我想靠戰力複仇基本不可能。
幸好我還會用毒,於是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熟悉地方,又裝作應征下人想要混進縣令府中,反正我那幾年身形容貌都大變,那個地方不會有人能認出我來。
可惜仍是功虧一簣。”
“哦?怎麼回事?”
姬文朝好奇問道,他正拿著一個鹵豬蹄啃得滿嘴流油。
蘇萬河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道:
“人家嫌我太醜,怕嚇到府中女眷!”
“呃……”
姬文朝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似乎傷到了蘇萬河的自尊心,他勃然作色道: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若不是我那三年被劇毒所傷,我原本的容貌比你小子還要俊俏!”
這話姬文朝信,不然那縣令也不會為了搶他姐姐而打傷他父母了。
姬文朝收斂了笑容又問道:
“那你後來又是怎麼混進去的?”
“後來……”
蘇萬河醉眼朦朧,仿似又回到了那個讓整個大周都為他而恐懼的夜晚……
那日蘇萬河應征傭人不成,便又苦思他法,在縣令府外盤桓觀察數日,終於被他找到了一個方法。
他觀那府中每日都會有專人將蔬菜生肉送上門來,便尋了一個機會,將那送菜之人用藥迷暈,稍作改扮推著他的車子頂替上門。
碰到門口守衛詢問時,便假稱是新來的幫工,東家今日病了,請他來送一下。守衛雖有懷疑,但看他身量瘦小沒有危險,便也大方放行。
進了府中,他假意與廚房中人套近乎,知曉了縣令喜歡吃的菜,便將那樣菜下了劇毒,自己揚長而去,靜待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