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沒感覺到疼。”龍陽呆呆的說道，然後將藥盒推了回去，“我身體的愈合能力已經基本消失了，這些藥您還是自己留著吧，用在我身上沒有意義。”
“傻孩子，哪怕你沒有了愈合的能力，但這些藥能讓你的傷口不會繼續糟糕下去。”老婦人抹完藥之後幫龍陽紮好了繃帶，“隻要能讓你的傷口情況緩解，又怎麼能說這藥用在你的身上沒有意義呢？”
“嗯…謝謝，但這些藥我大概率也用不上了，我帶著可能也會忘記它們的存在。”
龍陽發呆片刻後回應道。
天空在這時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如牛毛般細密的雨絲從空中飄落下來，輕輕地灑落在湖麵上。
“老婆婆，我送您回去吧，下雨了，留在這淋雨，會生病。”
龍陽伸出手感受著滴落的雨滴輕聲道。
“不著急，雨滴落在湖麵上的聲音很悅耳，讓我坐在這再聽一聽吧。”
老婦人看著湖麵上落下的雨滴，又看了看身旁沒有任何顏色的龍陽，心中不由得想起一個人。
龍陽身邊展開了一層透明的屏障，為老婦人遮雨。
“孩子，這雨，和你有關係吧。”
“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當我失神或者發愣的時候，無論身處何處，總會無因飄落細雨。”
“很多年以前，我也曾遇到過一個和你很像的姑娘。你們兩個一樣的被虛無侵擾，一樣的木訥，一樣的善良，天空也總是為你們而哭泣。”老婦人輕歎一口氣，“孩子，你認識她嗎，我記得她的名字：雷電·忘川守·芽衣，或者說，黃泉。”
“芽衣…黃泉……”龍陽反複咀嚼著這個名字，“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似乎有些觸動…但我想不起來了。”
“命運作人呐，明明都是好孩子，可偏偏為何都成了虛無的傀儡呢？”
“……老婆婆，您還記得她來這裡是做什麼嗎？”
“她說這裡有她需要的線索，能帶她抵達虛無的儘頭，斬斷ix。”
“線索…虛無的儘頭……”
龍陽捂著頭，神色有些痛苦。
此刻，無數記憶碎片在腦海中彙聚成一棵大樹的模樣。
“孩子，是想起些什麼了嗎？”
老婦人看著神色痛苦的龍陽，伸手輕撫著他的背。
“我…我想起我來這的目的了。”龍陽的腦海清晰了一些，捂著頭喘著粗氣，“還有…我的名字…抱歉老婆婆，我好像該走了。”
“沒關係，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我的名字，叫做龍陽。”龍陽緩過來後，向老婦人伸出了手，“老婆婆，告訴我你的願望吧。”
就在這一瞬間，原本在龍陽身邊和藹的老婦人立即化為了一團人形的黑霧，周圍的環境也黑了下來。
身後的木屋隻是一棵枯樹，龍陽脖子上的圍巾化為黑煙散去，至於纏在手背上的繃帶也不過是一些長長的草罷了。
“看來你真的稍微清醒一些了。”老婦人輕笑，隨即反問，“現在能告訴我你的真正目的了嗎？”
“找到線索，拯救我的家鄉。”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家鄉經曆了什麼，但你真的能做到嗎？”
“我不知道，但總要去試試。”
“嗯，你的回答和那個姑娘一樣啊。”
“老婆婆，您似乎知道您是血罪靈。”
“本來不知道，但那個姑娘讓我知道了。”
“那您留在這，是還有什麼遺願未了嗎？”
“我也曾追逐虛無的儘頭，但最終發現那不過是個沒有意義的目標，於是我留在了這裡，想要勸誡任何抵達這裡的孩子儘早回頭。”
“但回頭的隻是少數，對嗎？”
“是啊，大多數人明知這條路沒有意義，但他們還是堅決的踏上了旅途。孩子，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有意義與無意義從來都是人定義的概念。很多人都說我的家鄉救不回來了，但我還是踏上了這條路，即使最後會落得個身死魂滅的下場，我也從不認為這沒有意義…他們大概也是這樣想的。既然他們選擇踏上旅途，那他們有權品嘗最後抵達終點的滋味。”
“謝謝你的回答，孩子。”老婦人啞然一笑，“明明都已經要把自己的名字忘掉了，卻還不忘照顧我這個死了很久的老太婆。身處虛無中的你們，卻守望著我離開虛無…你們虛無令使還真奇怪啊。”
“或許和您的想法類似，我們也不願他人承受虛無的痛苦。”
“你的回答我很滿意，也解開了我心中的疑惑。”老婦人沉默片刻，“看來老太婆我今天得離開了啊。”
“……”龍陽再次將手伸出，“請把手給我，我會帶您離開。”
“孩子，你守護家鄉是為了什麼？”
老婦人將手放到龍陽手心。
“我喜歡看到燈火通明的街巷，我喜歡看到人們幸福的笑容。守護他們是我的職責，也是我立下的誓言。”
“誓言？”
“當以此身為劍，護國佑民，蕩滌妖邪。”
聞言，老婦人不再言語，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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