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穿過側門,跟著那位騎士長的腳步走向通往二層的樓梯。
克羅格一直走在楚楠與塞莉希前麵,在進門時卻突然改變了順序,他留在最後,在女神官的腳步邁過門檻的一瞬悄無聲息地將門合上,指尖劃過幾道魔法的軌跡,哢擦一聲,鎖上了門。
隊首的騎士長無聲地回過視線:“怎麼了呢?為什麼不跟上來?”
“接下來的路,我們都知道了。”克羅格拍拍楚楠的肩膀,直接來到騎士長麵前,穿過那層覆蓋在頭盔與眼瞳間的陰影毫不退讓地與他對視。
“……”騎士長短暫地沉默,淺淺的鼻息輕輕打亂他梳理整齊的胡須,這個嚴厲冷峻的男人的話音中帶起些許被擾亂計劃的惱火,他按捺著,繼續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與情況,包裹在鎧甲中的雙手不著聲息地張開,五指鬆懈。
“……你想做什麼?”他低聲問。
“我們的計劃很簡單,上去找米海爾主祭,處理完事情就走,不會給任何人帶來麻煩。”克羅格先生平靜地應對。
他的沉穩帶給了楚楠底氣,菜鳥冒險者鎮定地跟在無劍者身後,觀察著克羅格要如何處理這起突發的事情。
“重要的是。”克羅格看著騎士長的雙眼:“你想做什麼?你想接著我們做什麼?”
“與你們無關,這是聖殿內部的事情。”騎士長似乎有些不耐煩。
“既然與我們無關,那也沒有必要與我們同行了罷。”無劍者搖搖頭,依舊不帶任何表情:
“你想利用我們三個冒險者去進行你那所謂的‘聖殿內部的事務’,但是很遺憾,這裡雖然有一位出身聖殿的神官,一個還沒有去聖殿修習過的天生以太擁有者,可惜,這並不能成為你插手的理由,畢竟我們正在進行的,是‘冒險者公會內部的事情’,與聖殿無關。”
騎士長似乎第一次露出認真的態度,讓楚楠驚奇的,他還以為這個初次見麵就給他留下了暴躁印象的奧法騎士在這裡會如野獸般暴起怒斥克羅格先生的越界或者失禮什麼的,但他並沒有,他隻是上下打量著這個鎮定穩重的冒險者,嘲諷般冷嗤:
“既然是‘冒險者公會內部的事情’,那又為什麼要專門找到治愈教會的主祭呢?他應該不是‘你們’冒險者公會的內部人員吧?”
他特意在‘你們’這兩個字上咬了重音。
騎士長搖搖頭:“我們不要在這無意義地垃圾對話爭吵上浪費時間了,這些繁文縟節推卸責任的白癡話還是留給那些自以為精致的法師和官僚們罷,我是奧法騎士,你們是冒險者,武人之間的對話還是直接了斷些比較合適。”
克羅格沒有回應,隻是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如你所言,我有必要和米海爾那老東西見一麵,昨天吵那一架後他就把自己鎖在書房裡不願意出來見人了,隻有修女和治療官在這樓梯間出行,現在他們基本都病倒了——對我來說也是個好機會。”騎士長捋捋自己短短的,整齊的胡須,扭頭看向他們三人:
“你們聽到我的演說了罷,正如演講中說得,我是黎明守望者戰團第四連的騎士長,我手下的300人現在全部在灰城駐紮,隻是因為這場神疫,我們被分散在了治愈教會、聖殿駐、城主府;
我是治愈教會僅有的高級軍官,士官長們和政委都在其他地方,所以我不能離開這,也不能直接讓他們就這麼跑進那雨霧中。”
“與我們無關。”克羅格簡單地說。
騎士長挑眉:“的確,和你們無關,但是這場神疫需要我們所有人一起麵對,不是麼,不然我們遲早都會死。”
他看著這三個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冒險者們,短暫地沉默了一下,嘴角牽起弧度:“除非,你們已經知道了治愈這神疫的方法,或是知道了從中脫身的手段?”
“啊,那是自然。”克羅格冷淡地聳肩。
就這麼……說出來了?
楚楠眨眨眼,有點不知所措。
楚楠突然感覺自己腳後跟被踢了一下,一隻柔軟纖細的手捉住了他的手腕,軟軟的指尖戳在了他有點汗津津的手心,歪扭八七地寫了幾個字——寫了啥?
寫了啥?對不起!楚楠先生不認識!
似乎是察覺到這個白癡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女神官也有點著急了,隻能用力捏捏他的大拇指指節——哦,這下懂了。
彆露怯。
草,我居然能懂。
楚楠一瞬間有點吃驚,又有點感動。
我這是……距離nt越來越近了嗎?
“那麼,能告訴我麼?解決這疫病的方法?”
緊接著,騎士長的聲音將他從胡思亂想中拔起,楚楠的腦袋迅速清明起來,視線偏轉。
克羅格先生會怎麼回答?
“離開灰城,離開這下雨的範圍,大概就能慢慢恢複了吧。”克羅格平淡地說。
“……”騎士長皺眉,他歎了口氣:“所以我們還要用這沒有意義的對話浪費多少時間?聽著,從始至終,我對你們就沒有一點惡意,我需求的是與你們的合作,而且,如果可行的話,我非常希望與你們之間的合作可以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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