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將裹布從他頭上摘下,揉了揉他的頭發。
“彆怕,今後,你將與我同在。”那人微笑著說。
楚楠眨眨眼,他終於看清了那人的模樣。
就像那隻沒什麼特征的手,這也實在是個沒什麼特點的人,披散著黑發,一張平靜的臉,荊棘與橄欖的花冠是他僅有的點綴,形似古羅馬‘托加長袍’的罩衫將那人瘦削的身體籠罩——他既不高大,也不強壯,隻是溫和的笑著,隻是溫柔地摸著他的頭。
“我這是……講男同笑話太多被貶進男媽媽天堂了嗎?”楚楠艱難地說著怪話。
男人微笑,他起身,抬手揮散了周圍的白光,接著轉過身,對楚楠點點頭。
“站起來,男孩,我與你同在。”他伸出手。
楚楠強忍著嘔吐地欲望抓住那隻伸來的手,雖然還沒有搞清楚這家夥是誰,但如果自己吐在了人家的白色長袍上,那估計是免不了要被一頓暴打的,他隻能按著胸口、儘可能地挺胸抬頭,彆讓自己的胃容物彆被壓力和重力拉扯出來。
男人一句話也不說,他隻是微笑地看著楚楠,點點頭,抬手摸了摸他的臉。
“……哥你彆這樣,我這兩天被太多男同包圍,整得有點過敏……”楚楠含糊不清地說。
“……”那人隻是微笑,最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臉:“歡迎來到這美好的世界,我故鄉的旅人。”
“!”楚楠眨眨眼,突然打了個激靈。
“你是……”他好像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可他完全不如那些雕像中來得英明神武,沒有超人的身高,也沒有滿身的肌肉,既不像楚楠擅自給這老哥掛上的金色大隻佬刻板印象,也沒有那些雕像中的棱角分明,俊美神秘;
他隻是穿著一身長袍,掛著花冠,帶著一張平平無奇的清淨臉龐,在這裡微笑地看著自己。
“我與你一樣。”那人隻是說。
他光腳踩在地上,帶著平淡的微笑。
“再見。”他點點頭。
“再見?”楚楠一愣。
“也許再也不見?”他微笑。
“哈?”楚楠皺眉。
那人隻是微笑,接著轉過身。
揮揮手。
走進了一朵蘑菇雲。
蘑菇雲?
我超!核——
巨大的光芒在楚楠反應過來之前就吞沒了他,緊接著到來的是無窮的色彩,那並非是單調的白,而是數之不儘的、無限的絢爛,他能看到那些各種顏色的光芒在無聲地扭曲、流淌、分裂、一絲絲擴散,一絲絲點燃空氣,一點點將更多的白色吞沒,將越來越多的色彩向著無儘的世界中潑灑、塗抹。
仿佛一場最盛大的創作。
仿佛是一團永恒盛開、飛散的花繁。
那一定是出自於最美好,最優秀的畫家,也隻有最浪漫的詩人才能用文字將其中微不足道的魅力濃縮。
楚楠睜大雙眼。
他站在光中。
他站在死亡前。
他輕輕吐息,看著呼出的白汽被撲麵的色彩與衝擊流擊碎,釋然地笑了笑。
“真是臭顯擺。”他搖搖頭。
被吞沒在光與熱,無限的色彩,在那永恒的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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