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這就足夠了。
這就足夠了。
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再浪費許多口舌也說不清楚楚楠現在心裡的情緒,他隻是點點頭,下意識搓了搓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從褲腰裡跑出來的衣服下擺,他笑了笑,似乎感到初識時的緊張再次攀上自己的脊背。
“您恢複的不錯。”冒險者笑著寒暄。
“已經能恢複工作啦,果然還是這裡最適合我,能夠站在最近的地方感受到冒險者們的熱情,光是這一點就讓我感覺健康了不少。”森圖拉小姐拍拍自己的胳膊,對楚楠比了個k:“你也很有冒險者的樣子了呢!”
她上下打量,眨眨眼:“我真是給你找了個好老師。”
老師?克羅格先生嗎?
“不,我還差得遠……”猶豫,緊接著便是失聲輕笑,楚楠點點頭:“是啊,托您的福。”
“……”森圖拉靜靜地看著這初出茅廬的冒險者,仿佛又有許多身影從他身後鼎沸的人聲、酒氣中走出,帶著一臉泥巴、血汙,亂糟糟的頭發,夾在衣服褶皺裡的草葉……他們都和他對不上。
他變得更像那個無劍者了。
“真的是繞了一條遠路呢楚楠先生。”她輕聲說。
“……”冒險者微笑。
但這麵具也隻是崩了幾秒便浮現了裂痕,他尷尬地站在接待員小姐麵前,故作淡然的臉上終於泄露出那副森圖拉熟悉的落魄,他想要掩飾,想用短時間的改變與成長來遮蓋自己曾經……兩周前的毛躁,結果還是情不自禁……
沒錯。
情不自禁地露了馬腳。
原路也好,捷徑也罷。
出發點是不會變的。
楚楠先生也還是那個楚楠。
笑了,楚楠。
“我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嗎?”終於是森圖拉小姐打破了冒險者一個人的孤單和尷尬:“今天也是要外出冒險嗎?還是要詢問公會裡新增的日常委托?灰城的大英雄偶爾也得做點日常的事情來放鬆一下?”
“啊——有關於‘勤勞河狸’的任務嗎?”楚楠想了想,他也不打算拐彎抹角,直接拿出了自己的冒險者卡片遞了過去。
森圖拉接過,職業化的甜美微笑進一步融化了小小楚楠心中生出的點點隔閡,他自然而然地換了個更鬆垮的站姿,歪著腦袋看著接待員小姐在魔力燈與魔導具的微光中燦燦生輝,像一叢柔軟的陽光,叫人覺得親近。
“我……”楚楠猶豫了一下,不是因為擔心打攪森圖拉小姐的工作,也不是因為什麼害羞,隻是一下子記不清到底過去了多少時間,是一周?還是兩周?
神皇在上!提升屬性的時候能不能幫楚楠先生補補腦?
“我在上上周的時候去過治愈教會。”
他的話吸引了森圖拉小姐的注意,她明媚的眸子裡越過冒險者思索的蠢臉,那麵目一瞬間便被魔導具的光芒與數據遮蓋,幾十條目擊報告、任務委托閃過那精彩的瞳仁,她眨眨眼,用輕輕的鼻音回應冒險者。
“是在那一次去見您……你之後,我在那之後又去過幾次治愈教會,但是你已經不在那裡了。”楚楠思考著自己的用詞。
“我恢複得很快哦,相比起其他更嚴重的病人;在偉大的‘不眠者·查士丁尼’殺死大魔的一周後就康複得差不多了,於是在獲得出院許可後,我就一直在西城區的醫院裡照顧父母。”
森圖拉小姐頭也不抬,她的聲音放的很輕,像是汩汩流淌在數據板與魔導具效果聲之間的清泉:
“我的父母都隻是經營道具店的普通商人,大約是年紀和身體素質的關係吧,我父親受神疫的影響比母親與我都要嚴重很多,我家的道具店一直是母親負責素材的處理與調配,她隻比我晚一兩天就完全康複了唷;
現在已經重新開店了,隻是沒有爸爸在旁邊負責文書與計算,她一直和我抱怨說這一周過得比之前幾年都要累……”她微笑:“她一直催我回去幫忙,為繼承家裡的道具店做打算。”
“欸……”楚楠點頭表示自己有認真聽。
他注視著森圖拉小姐纖細的手指在數據板上飛舞,用極快的速度將之前的幾十件任務篩取到單件,對比一下發行日期與委托編碼,俏皮地露出滿意的微笑:“就是這個,委托內容和任務報酬都對得上,印章也都沒有問題,這麼認真可真是專業呢,是遇到什麼了嗎?遇到不良委托主了?”
“沒有,隻是過來看看。”楚楠聳聳肩,做了個和專業查詢任務檔案相比不太專業的敷衍,指指數據板上的目擊情報:“能把那些目擊情報打印……啊,印刷?該怎麼說?能把那些目擊情報給我嗎?”
他不太清楚這世界有沒有這兩個詞,或者自己的動詞介詞用的沒有問題。
“沒問題。”森圖拉微笑。
她的指尖輕點,一大串文字就伴隨著魔力光陣的掃描印在了紙上,情報的敘述都經過冒險者工會的整理,不至於雜亂無章,隻是幾十條目擊也實在要費點功夫,楚楠索性扭過頭去張望那些黏在委托版上的陳年舊案……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