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烏驚。隔窗月色寒於冰。澹移梅影,冷印疏欞。幽香未覺魂先清。無端勾起相思情。惱人無睡,直到天明。
梅萼回至秦府門口,感激醫館小徒相送之情後,卻不想再進秦府。本欲離開,自行
回西京,隻因眼盲,在街上走上一圈,亦遇到諸多麻煩,回西京一路遙遠,誰知會遇上什麼事情。
昨夜秦恒與獨孤伽靈,也不知那女子怎麼樣了,秦恒何時如此對待過誰。為什麼,來了汴京,一切都變了,梅萼傷心之下,便自歇在河邊楊柳下垂淚。
田倫、沈忠、孫士逸等至棲霞坊時,楚占南正在岸邊指揮禁士們在水路查堵,驍騎尉人數不多,卻亦如一條火龍照亮著這城郊坊業如同白晝,棲霞坊已為廢墟平地、坊內諸人包括諸多驍騎尉禁士亦屍骨不存。
荀況見田倫下馬,便上前去相見,田倫未理,下馬查看,楚占南在旁彙報,踉蹌直跪:“大人,現在此處已成一片廢墟,多日來的等待與部署亦化為烏有,屬下,罪該萬死!”
田倫青髭微動,覷著眼前一片焦土廢墟,疏月冷星,映照在坊左幽深的明湖中,明湖有暗渠直入蔡河,岸邊有操執火把的低階禁軍守衛,與孫士逸同行的幾名軍醫已經忙碌開去,擔架也一架架被抬了出來。
沈忠瞧著焦黑的屍體與受傷的禁士,麵色沉痛,冷聲道:“怎會如此,荀況,你與我過來詳說!”
荀況應聲跟上,走至其旁,儘量將事情敘述地詳細些。
沈忠聽罷,心潮此起彼伏,冷聲道:“倒不料他們還有此後招。”
荀況道:“隻是如今,一片焦墟,連死亡情況亦不能排查……,楚衛郎已讓我等死守各個可能的出入口及地道,到此,並無消息。”
沈忠冷笑數聲,偏看田倫一眼,田倫一向自負,不知此事要若何,負手問楚占南:“此處火藥怎麼來的?”
楚占南單膝跪地,已冷汗如雨下:“沈大人,卑職,也不知!”卻並無合理解釋,畢竟說不得田倫之命才未入內,以致錯失良機的話怎能講出。
沈忠冷笑,複問二人:“你們有何話說?”
荀況、楚占南直跪伏地:“屬下該死!”
沈忠不再理會二人,嘿嘿冷笑兩聲,走至田倫身旁:“大人,有何話說?”
田倫回過神來,沈忠絕不會與自己平行,這是對於自己驍騎尉統領的敬重,但自己怎會不知,這位一方節度使之子的將門之後從來都是不甘於人下的,田倫搖頭:“你怎麼看?”
沈忠悶哼一聲,虛低頭沉吟,豁然抬頭:“依卑職看,應從咱們的人查起,這火藥是怎麼來的?”
田倫神色漠然,聞言眼中卻精芒一閃,隻是,為什麼是從驍騎尉自身查起呢:“很好,那你查吧。”
沈忠點頭,複問楚占南:“你說前夜派人進去的?”
楚占南劍眉峰起:“是!”
沈忠:“將那人招來。”
楚占南遂與張真道:“將葉良叫來!”
張真遂到湖邊招呼,不多時,一個青壯少年搖船上岸下跪來見:“葉良,見過統領、副統領!”
沈忠麵色稍鬆:“前夜,是你潛進去的?”
葉良點頭:“回副統領,是!”
沈忠:“看到了什麼?”
葉良心裡發毛,將前夜自己潛進去的情形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