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屏見安成仍在看書:“公主,天色已晚,對眼睛不好,彆看了,早些安歇罷。”
安成點頭:“好罷。”
蘭屏:“曹大人在宮外安排了禁衛監視著遼行館,公主不必擔心,那女子死了最好,不死終會去找他們的。”
安成遂笑:“你倒知道我在想什麼。”
蘭屏低頭:“奴婢不敢。”
蕭撻攬拍拍蕭繁肩膀:“安成公主明日要見你,在這裡。”
蕭繁詫異:“她,要見我?”
蕭撻攬並不太清楚兩人之間過節,然今日安成親派婢女傲雪前來請自己幫忙約見蕭繁,便回憶起蕭繁曾經講過的一些片段來:“你負責北漢諸務便是在你那年受傷之後,你與公主,到底有何過節?”
蕭繁眸色瞬間陰寒:“我是因為什麼被貶去北漢的,你也知道。”
蕭撻攬點頭,如果是因為任務失敗那件事的話,那麼答案就顯而易見了,但到底有些不信:“那年,公主才幾歲,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蕭繁冷笑,不置可否:“小又怎麼了,你和大王又知道她幾件事,她現在倒也不大,你不是說她設計把韓德讓費心安插的釘子連根拔起,連老巢也端了?”
蕭撻攬歎氣:“這不是她做的,她身居深宮,能做什麼?”
蕭繁:“咱們的皇後姑姑還長居深宮呢,妨礙她運籌帷幄、決斷天下事嗎?”
蕭撻攬:“公主年紀和太子倒是一輩,怎拿來與皇後比?”
蕭繁冷哼一聲:“我當年也隻當她是小女孩,程德玄便是得她一言提醒,將當年的密諜全部鏟除,所以,這次並不意外。”
蕭撻攬岔開話題:“我當日隻當你開玩笑,你故意送那副畫讓公主知道,意欲何為,不過,我勸你,不要為一己私仇,傷害公主,彆說大王知道了,你會是什麼後果,我也不會放過你。”
蕭繁哂笑:“知道是大王的心上人,我怎還敢動,你不是喜歡西門牧雪的嗎,提起公主,你激動什麼?”
蕭撻攬扶著胸口,並未回答蕭繁的問題,隻是不知道自己痛的時候,她會不會也有這樣心悸的感覺?
德昭在書房靜坐,獨孤玄、宋朗、慕容康皆在。
慕容康道:“王爺,你蟄居多年,如今局勢,您還不肯承認嗎?”
德昭揉著眉骨,似乎有些疲倦:“你們看到了什麼?”
眾人麵麵相覷,慕容康上前一步,躬身回複:“王爺,以後您會越來越艱難的,如今朝堂之上,已經擺明了要動齊王了,您,還遠嗎?”
德昭望向窗外玄月,沉默片刻:“不會,暫時不會。”
眾人聽聞德昭“暫時不會”四字,眼中均露出驚訝之色。
獨孤玄跪道:“皇上在朝中布局已好,卻不知咱們的隱棋,其原來幕府成員程羽、賈琰、陳從信、張平等人都已進入朝廷擔任要職,但,還有很多人,咱們是可以爭取的,那盧多遜近年行事張揚,以為得皇上器重,實不知都是棋子,這次齊王若論罪,他下場隻怕不好。”
慕容康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隻怕不易。”
德昭睜眼:“王叔不會有事,你們下去罷。”
眾人皆不信,見德昭疲憊,便領命退下。
德昭閉眼休憩了片刻,腦中浮現已故母後生前音容笑貌,既然又是死去父皇,心思驟然不受控製地變亂。
門被推開,婢女端來參茶,請示德昭:“王爺,王妃說夜已深,您該安歇了。”
德昭:“請王妃先歇息罷,本王還要些時候。”
婢女隻得退下,德昭翻開將案上一封書信,自太宗登基,便罷黜了父皇在世時的一批元老宿將如趙普、向拱、高懷德、馮繼業和張美等,將他們調到京師附近做官,以便於控製,在他們被罷黜了那時候,並非沒有人向自己投桃,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
德芳來信說在興元府一切安好,卻亦親問齊王叔之事,德昭將信紙在燭火上來回烤,現出一排小字:“或以天下私之子”,將信燒了,回複德芳的信上隻有數字:“王叔安好。”遂關了門,進了偏殿安歇。
婢女向慕容玨道:“姑娘,該吃藥了,潘公子又送補品來了。”
慕容玨:“他在哪裡?”
婢女道:“四少爺不讓讓潘公子進府,現已回去了,他說請姑娘好好養傷。”
慕容玨將手中鮮花丟開,頗有些不悅:“他到底救了四哥性命,算了,母親與四嫂可出去了?”
婢女稱是,慕容玨自言道:“既回去了,那咱們也出去走走罷。”
自被蕭撻攬所傷,心中實在鬱悶難平,那遼人到底是誰,再給自己遇到,定要討回來,隻是四哥還未找出那人,真是可惱!
忽聽婢女道:“咦,那不是七公主的宮車?”
慕容玨抬頭,果見禦道上停著的宮車,傲雪、蘭屏扶著戴帷帽的安成下來,見慕容玨在:“咦,你在這裡?”
慕容玨趕緊行禮:“見過公主。”
安成點頭:“今日本也打算過後去看你的,聽說你受傷了,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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