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船眾人各自回去,君子刀張威快走幾步到易奢身邊,低聲神秘道:“堂主,靈官來時好像、好像隻有一位車夫……”
易奢緩緩回過頭,看著鄭重其是、一副邀功模樣的張威,臉上明顯閃過一抹厭惡,轉又看到一旁緊張不安、低頭直搓袖角的木子,狐狸臉上玩味一笑,捏了捏木子窄窄的肩膀,稱讚道:“本事足夠,就是膽子太小,不然倒可以培養一下,總勝過某些吃裡扒外的東西。”
說罷,易奢扭身離開,高大的君子刀仿佛成了一團空氣,唔,還是很臭的那種……
木子看著臉色鐵青的張威,想到一個少年英雄淪落至此,不由得有些心疼,柔聲安撫道:“威哥,你現在不必在意他們的看法,等你練好了左手刀,易堂主總還是要啟用你的。”
張威嘴角扯出一彎淺笑,溫暖平和,心裡卻藏著火,恨不得將易奢殺死千百遍!
一次吃裡扒外的人便不能用,認乾爹上位的又是什麼好貨色?君子刀心裡不平,連帶著被易奢誇獎的木子也叫他痛恨起來,若不是此時樹倒鳥散,身邊追隨的人隻剩木子一個,定不能饒了這柔柔弱弱、不頂半分用的小東西。
“放心吧木子,我到過那種境界,即使隻靠左手,也很快會回到那種境界,江湖最高的地方必須留著我的位置。”
木子眼中星光閃爍,用力點頭……
吳珂所在的堂口距火船幫滄浪堂不遠,馬車徐徐而行,不過盞茶的時間就到了。
一下馬車,三個醜漢子當即將伊籍圍在當中,蠟黃臉、炭黑臉、星鬥麻子臉,一個醜過一個,推推搡搡就往堂口裡鑽,比回自己家還要隨意,來迎堂主的仆從們,硬是叫他們拱倒了好幾個。
吳珂忍不住怒斥道:“下人在外麵等候便是!怎麼這般不通禮數?”
星鬥麻子臉嘿嘿笑了兩聲,“咱們兄弟散漫慣了,守不得規矩,若九江門非要守規矩,換個大夫便是了。”
“混賬,仆從也和主子稱兄道弟?!靈官,可需要在下幫你教訓仆人?”
吳珂凶氣滿滿,銀袍隨之掠動,獵獵作響!
偏偏伊籍不為所動,盯著腳尖一言不發,蠟黃臉叉著腰,笑道:“龜兒子,老子是下人,你是求下人的下下人,老子這下人在你這下下人麵前不就成了上人,老子這上人在你這下人麵前還要守什麼規矩?”
“不守規矩,九江門可不是任你們撒野的火船幫。”
“九江門啊,九江門能如何?”
“能讓你們三隻醜東西明年就可以吃香火。”
一個九江管事語氣陰沉,三個車夫還犯不上堂主陪著他們打諢。
“吃香火,這是要打死我們了,好怕好怕!”
醜漢們一齊看向吳珂,“銀菩薩,他說話當真?”
吳珂早瞧著他們討厭,冷哼一聲,周圍九江弟子約莫十五六個,應聲都紛紛跑來來擒拿三人,不成想,三人具是好武藝,一時半會竟不能拿下。
蠟黃臉擼著袖子,大咧咧、氣呼呼道:“房頂上黑煙滾滾,天靈蓋黑到了腳後跟,活該九江門又要死人!龜兒子若不讓進,那老子們走了便是!走了,扯呼!”
話音一落,蠟黃臉邁著大步就要走,炭黑臉似是吃了一驚,著急道:“前輩不可!”
炭黑臉伸手要攔蠟黃臉,一個身影卻比他動作更快。
“哪裡去?!”
銀菩薩厲吼一聲,五指作爪,猛撲到三人身邊,適才與十幾人交手不落下風的三人,如今隻是吃了銀菩薩一抓,蠟黃臉半邊袖子被扯得粉碎,一個翻身險險避過,炭黑臉痛叫一聲,摔了個狗吃屎,周圍弟子蜂擁而至,轉眼就把炭黑臉五花大綁起來。
炭黑臉一陣委屈,什麼啊?明明自己說話最少、最不惹是非……
吳珂又要對其他二人出手,星鬥麻子臉突然開口笑了三聲,道:“二位堂主今日突然暴起傷人,隻怕靈官身體不適,今天就不看病了!”
吳珂冷笑道:“就憑你們三個車夫,也能不讓靈官出手?”
星鬥麻子臉指了指自己道:“雖然我很醜,但奈何許老爺子喜歡我,師弟出不出手,我還是能決定一二的。”
“胡說八道,陰司陽判兩位弟子,一個紅酥手蘇歡一個捧筆靈官伊籍,何曾有你這醜鬼!”
“咦——你怎麼知道我叫醜鬼?”
星鬥麻子臉歎息道:“我們一門都是鬼,師父是判官,師弟是靈官,師妹是紅衣,三位師兄沒本事,隻能算三條小鬼,黑鬼、黃鬼與醜鬼便是在下三人了。”
麻子臉言之鑿鑿,吳珂與吳定蟬都驚疑的看向伊籍。
陰司陽判雲遊四海,往往一個地方突然蹦出生死逆轉的奇聞,人們才能知道陰司陽判曾經來過,所收弟子誰能說清,隻是紅酥手與捧筆判官最為知名罷了。
“師弟,還不快快點頭,莫不是不肯認師兄了!”
黃鬼拍著手大聲叫好,伊籍滿臉不耐煩,衝三條小鬼一一拱手,依舊是一言不發。
“三位果真是靈官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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