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不是丐幫的!”
李夜墨壞笑著答應,轉頭就向阿大介紹道:“花子是丐幫的,你若是想找些江湖好手幫忙,可以將他算上。”
花子氣得跳腳,矢口否認。
歪脖子大漢笑笑,向花子行了一禮,感激道:“還請兄弟放心,大丈夫所為,絕不背離俠義二字,定不叫你難做。想來,在這陶朱城中,若能得到丐幫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花子見二人都不理睬他,隻得怏怏道:“彆有太多期待,我隻能儘到一個陶朱城乞丐的本分。”
這時,花月和尚也靠過來,“出家人慈悲為懷,施主有麻煩,何不將小僧也算上?”
阿大正要答應,李夜墨忙拉了他一把,低聲耳語了句,“信不得,這賊和尚是個品行不端的淫僧!”
阿大聞言也知曉了和尚的身份,眉頭一皺,“便是寧王身邊的花月和尚嗎?”
李夜墨一邊點頭,一邊用挑釁的目光看向花月和尚。
阿大冷冷道了句:“既然道不同,也就不必同行。”
說罷,將花月和尚晾在一邊,引著李夜墨和花子一起離開,路上李夜墨又叫來了鐘曉。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四周房舍逐漸破落稀疏起來,在幾間破屋之間,四人先看到一個靛藍幡子,上書著“私塾”二字,向後看是一個極狹窄的小院,還未靠近就聽到裡麵傳來孩子亂糟糟的哭聲。
李夜墨和鐘曉對視一眼,都是不解,走進去才看到小院中十幾張桌椅翻倒一片,水缸和各類器皿儘數被砸毀,幾乎是在這廢墟裡,十一二個掛著鼻涕泡的稚子正嗚咽著。
看到阿大回來,孩子們一齊跑過來,“阿大阿大!先生回來了嗎?”
阿大輕撫著孩子們的頭,憨笑道:“不是叫你們回去了嗎?趕緊回吧,先生會沒事的!”
“先生明天能回來嗎?我們明天來可以嗎?”有孩子問。
“最近都先不必來了……”
阿大將孩子們哄走,把幾人請到房間裡。
不大的房間被用草席隔作兩室,裡麵的大些也敞亮些,擺了一張床和一張書桌,外麵的就逼仄了,如同過道,隻容下了一張床,現在兩邊都是淩亂一片,中間作為阻隔的草席都被利器破開老大的窟窿。
阿大搬來幾張凳子請幾人坐下,認真道:“各位,我所托之事牽扯甚大,若不是真的無計可施,也絕不敢牽連到旁人,我說出來,諸位要是怕了,隻管離開,隻求今日之事可以為在下守口如瓶。”
李夜墨目光頗有深意的看著阿大,壟頭縣時阿大告訴李夜墨,他就是清正公李冰,不止是在逃的犯人,更是朝廷記錄在案的已死的犯人。
花子笑嘻嘻道:“兄弟你且說,怕不怕總要聽了才知道。”
阿大又將四周仔細查看了一遍,這才開口,“各位可知道壟頭縣的清正公李冰?”
花子撓了撓頭,“這倒是有過耳聞,是位有良心的父母官,可是叫貪官惡紳陷害,被朝廷砍了頭。”
李夜墨笑道:“砍了頭不假,隻是又被陰司陽判許湯救下,從此歪了脖子,便是麵前的阿大老兄!”
鐘曉聽李夜墨說歪脖子大漢就是李冰,眼睛裡都要冒小星星了。
阿大卻是搖頭否認,向李夜墨歉意笑道:“匹夫哪敢和清正公相提並論,從前在壟頭縣和李堂主所言,實則是酒後失言說起了清正公,怕連累到他,隻好自稱是清正公,還請李堂主不要怪罪才是。”
鐘曉頗為失望,“所以清正公實際是死了嗎?”
阿大又是搖頭,“清正公活著確是為真。行刑前一夜,在下強搶了縣牢,救出了清正公,隻是沒想到,狗官沿途安排下不少錦衣衛高手,我雖勝了,卻也被那些雜碎砍斷了半邊脖子,多虧遇到許湯前輩才保下性命。此後,我帶著清正公隱居在壟頭縣,我賣餅,清正公辦了間私塾。大概一年前,清正公被他官場上的好友出賣,朝廷知曉了清正公還活著的事。我們提前得到消息,緊忙遷到了陶朱城,更是請求許湯前輩為我二人變了樣貌。許湯前輩神仙手段,李堂主認不出我也不為奇。”
李夜墨道:“那你這次突然找到我們,是清正公被朝廷捉去了?”
阿大歎息一聲,“是了,今天得到消息,說有錦衣衛來到私塾捉人,我趕回來時,清正公已經被他們捉去了。”
花子問:“你說清正公與你都變化了容貌,那朝廷是如何知道你們行蹤?”
阿大不答反問道:“你們可知曉,當年清正公為何開倉放糧?”
鐘曉道:“不是說因為災荒,百姓顆粒無收,為保百姓生計隻得如此?”
阿大冷笑兩聲,憤懣道:“隻是天災也就罷了,實際更是人禍。朝廷撥下賑災錢糧,一應被寧王一黨貪墨了,根本不曾流轉到縣裡。清正公開倉放糧,救得了一縣百姓,其他顧忌烏紗的縣令,所轄餓殍遍地,那些可怖的慘象,都該歸到寧王頭上!而後若不是寧王插手,區區幾個士紳,安能撼動清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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