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仁如今在學術界當然也是一位響當當的大牛,但他對張子良依舊非常尊敬,
“老師,前兩天那個周碩宣布自己即將發布一本曆史題材的新書,圍脖許多人都批評他不知天高地厚,這件事情您知道嗎?”
張子良聽到周碩兩個字,有一瞬間眼睛裡突然閃出一種攝人的光彩,不過很快又斂去,讓人懷疑是不是錯覺。
但熟悉張子良的李懷仁知道,這並不是錯覺,隻不過是自己老師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罷了。
“老頭子我又不上網,上哪裡知道這些事去?這件事和你們又有什麼關係?”
張子良的聲音聽起來仍舊是那種不緊不慢的舒緩的樣子,似乎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動。
但李懷仁最擅長的就是揣摩老師的心思,他已經從這句話裡明白了老師的態度。
“老師胸懷廣闊,自然不會把些許的小事放在心上……”李懷仁幽幽的說,“但我們作為弟子的,怎麼能不為老師分憂?”
“去年招生的時候,老師愛護人才,願意敞開門戶將他納入門牆,這本來是一件美事。沒想到這小子不識抬舉,轉頭就拜了劉清瀾那個老家夥為師。”
“這分明就是不給您老麵子!”
按理說,這種事情講究個你情我願,哪有什麼給不給麵子的說法。
隻不過他們這個學閥團體,在文學院這一畝三分地作福作威慣了,便以為人人都該順從他們,失了智罷了。
李懷仁憤憤的說:“這也就罷了!偏偏學院裡那些長舌的東西,總是喜歡把這件事拿出來嚼舌根,這分明就是在諷刺老師您!”
李懷仁偷偷觀察著老師的表情,果然,在聽到學院裡有人私下借這件事情諷刺他們時,老師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虞的神情。
“我們作為學生,聽在耳裡,恨在心裡。這次這個小子居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敢去寫什麼曆史題材,正好撞到我的槍口上,我一定要讓他栽個大大的跟頭!”
李懷仁說得情真意切,似乎真的是為這位老師著想一般。
底下一個年紀稍小的師弟聽到他這番話,也接口道:“沒錯!劉清瀾那個無恥的老家夥,居然用美人計誘騙人家一個高中生!實在太可惡!”
張子良淡淡看了一眼這個學生,麵色不虞:“什麼叫用美人計誘騙?你親眼看見了?在我麵前說也就罷了,以後在外麵說出去,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那個學生被嗬斥了一句,低下頭諾諾的不敢說話。
“罷了!”張子良歎了口氣,“不要在外麵說便是了。”
雖然這個學生說錯了話,但張子良並沒有過分的責怪他,畢竟他是出了名的護短。
“至於人家要寫什麼書,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張子良笑了笑,似乎毫不在意,“你沒看見大家怎麼評價他的麼?千古奇才!這樣的天才,當然應該有這樣的自信。”
“年輕人自信是好事,但自信過頭了,不免要栽跟頭。”
張子良又喝了一口茶水:“所謂‘文章憎命達’,沒有坎坷的命運,如何有千古傳頌的文章?”
李懷仁聽罷,點了點頭,說:“老師,我明白了。”
便帶著幾位師弟,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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