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心中一沉,他看著麻木的掌櫃,掌櫃同樣麻木看著他。
無聲對視半晌,
李昊選擇繼續前進,可掌櫃的眼神在他心裡卻始終無法忘記。
紙錢鋪,肉鋪,糧食鋪,
在一雙雙複雜目光注視下,李昊很快到達了百花巷深處,
這裡有個沒有招牌的小攤子,
一個瘦骨嶙嶙的老頭拉著輛板車,正在此地售賣豆腐,
老頭蹲在地上,渾濁的眼神空洞望向頭頂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昊一眼就認出,此人正是他要找的,賣豆腐的老鄭頭。
蹲在老鄭頭身前,
李昊沉聲道:“老人家,你在看什麼?”
老鄭頭聲音嘶啞,澀聲道:“你說這天上到底有沒有神仙?”
李昊想了想:“不知道。”
“我猜是沒有的,若是真有,豈會容忍天下妖魔如此作亂?”
老鄭頭搖搖頭,他低頭望向李昊,淡漠道:“大人要買豆腐嗎?”
“買!
“三文錢一塊。”
“來兩塊。”
老鄭頭點點頭,他掀開罩著豆腐的紗布,熱氣頓時騰空而起,夾雜著一絲香甜,
這是用黃豆做的好豆腐,雪白晶瑩,
炒,煎,煮,都可以,甚至可以直接吃,是一道難得的美味。
兩塊豆腐用荷葉包著,遞給李昊。
李昊接過,給了老鄭頭六文錢:”老人家,我還個事情要要你。“
老鄭頭將六文錢小心翼翼塞入懷中,
低聲道:“大人,你想問什麼?”
李昊從懷中摸出鄭玉兒畫像,攤開:“此人你可認識?”
老鄭頭掃了眼畫像,渾濁的眼睛立即爆發難以克製的悲傷和絕望,他哆嗦著,用手輕輕觸摸著畫像,無聲嚎哭。
真正的悲痛,是沒有聲音的。
此時此刻,
老鄭頭痛到深處,無聲嚎哭,渾身彌漫著悲傷。
李昊歎了口氣,沉聲道:“我是捕仙司小吏,正在調查此人意外身亡之事,老人家若是知道線索,不妨跟我說說。”
“或許我能還她一個公道。”
“公道?”
老鄭頭抬頭,溝壑縱橫的老臉上滿是悲痛,
他哽咽道:“這是老夫的獨女鄭玉兒,就住在百花巷,附近鄰裡都知道。”
李昊點頭:“聽說她死了。”
老鄭頭身子一顫,本能摟緊了畫像,低頭大哭:“是死了,我的玉兒死了!”
“一個月前,玉兒替我給城東的苗員外家送豆腐。”
“這一送一去不回。”
“等找到時,已是墜井而死,就死在苗員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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