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棗跳腳:“我跟絮兒先來的!”
細細瞥了她一眼哼笑:“誰要跟你講先來後到?那邊偏,我害怕不行嗎?”
幾個同齡小姑娘裡,丁小棗膽子是真的大,就沒聽說她怕過啥。
絮兒在丁小棗身邊耳語:
“她不動手還拖延你摘不著,傻了?有那閒工夫跟她掰扯,還不如等會兒撿柴去呢。”
小棗並不是摳門的人,就是看不慣金細細那嬌氣的樣子,瞪著細細的側影嘀咕:
“大饞丫頭,光吃不乾,還陰魂不散!”
絮兒把她推開一些,心道:窮成這樣,莫說大饞丫頭了,老饞頭、貪嘴婆多的是。
胡伯兩口子到時,小棗她們已經快收了一大筐紅棗。她心滿意足爭到首位,雖有小爭執,但她依舊心情尚好。
胡伯娘過來用手翻了幾下筐子,喜道:
“今年的棗不錯,又大又少蟲。”
丁小棗抓一把塞給她道:
“伯娘,我的最甜。”
胡伯娘邊吃邊點頭:
“知道你嘴甜~”
丁小棗抿唇看向絮兒,眼中儘是無奈笑意。
金細細扭腰甩手湊近,故意在胡伯娘耳邊大喊:
“丁小棗說你嘴饞。”
小棗氣得想用紅棗扔她一頭,但辛苦大半日她舍不得。
胡伯娘語重心長對細細說:
“誰家都難~彆鑽牛角尖就是了。”
胡伯娘的慈祥中還帶著點可愛,絮兒和小棗笑彎了腰,金細細沒得到滿意的結果,自然跳腳氣悶。
上河莊人口稀少,相對來說和善團結,長了算計人的小心眼,也不過是用在爭奪一口野果子兩把破野菜上。
田地、山頭都是薛家的,佃戶開荒地主得利,幾年辛苦還不如多租兩畝好田劃得來。
他們相比賣身奴仆,多了那麼一點點自由。對比庶民呢,又省了部分徭役賦稅,隻管給地主交租子就行。
這麼一想,自我開解,苦日子也就熬過去了。
秋意來時清爽豐腴,待其離開時,濃烈而決然。
因為麻六等人肆無忌憚的欺淩,村中好些年沒有養過牲口家禽,這也導致糞肥不夠用。
入冬之前需要辦兩件大事——堆肥和悶炭。
石羅鍋被大家敬重,不僅因為他在村中最年長,更多的是他不對人藏私。
上河莊的人都被石羅鍋手把手教過,席子、苕帚、炊帚、簸箕、籮筐、篩子,大小背簍,挑筐……
隻要家裡用得上的物件,就沒他不會的。東西有難有易,手藝自然也有個高低,況且還有的人偏愛哪一樣,總的來說,上河莊十幾人拚拚湊湊,都沒學完石羅鍋的手藝活兒。
莊稼地裡的活計看著簡單,實則裡邊兒藏著諸多農人世代努力才歸納的訣竅。
欲要田良苗壯,一為擇地,二為足肥,三為勤耕。三者俱全,靜待天時,風雨皆順,蟲害少生,則產糧豐。
泥肥,糞肥,灰肥,綠肥各有其妙,適合這片土地的才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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