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毛裘禦寒,寒氣從腳底上湧,依舊讓人難以忍受。所有人都在盼著寒冬儘快結束,然而有的人再也等不來春時。
鬆縣流失大量人口,百姓卻敢怒不敢言。先前不是沒人鳴冤反抗,但死的死,丟的丟,唯有薛良極力護著為數不多的佃戶在旋渦中生存。
冬日即將結束時,關屯空地上立著一套青石磨。巧織把它清洗了好幾遍,第一次進石磨的麥子都是挑乾淨沙子的。
絮兒發現她的快樂很簡單,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裡自得其樂。哪怕她不知道木耳長在什麼木上,不曉得鬆蘑和榛蘑不該在同一片林子裡,她依舊能把食物做得很好入口。
空閒時那些漢子又扛回來很多木頭,從前得過且過,沒想過做一張桌子或是打一張單床。自從胡伯那老頭四處撿石頭回來準備建房子,這幫男人受不住誘惑,對房子有了憧憬之下,自然一起準備木材石料。
老白忙活一個月,並沒做出來風穀車,對此哨所那些漢子已然懶得嘲笑他,相識幾年,早就習慣了。
隻有絮兒一直堅持讓他在試試,多堅持一次。
石羅鍋越來越喜歡跟馮安坐在一處說話,大概年紀相近,風霜之語隻有對方能懂。
在凍肉將化不化之時,關屯老少拿上農具再次去開荒地。
老人孩子被強行留在村裡,那二人若再操勞,無異於在催命。
日光照在陽坡,臨近晌午時會有一部分變得鬆軟。不過很快日頭西斜,冷意襲來,土壤會再次凍實。
他們不用早出晚歸,但一定會趁機在兩個時辰內儘量多做一些。
钁頭和鐵鎬翻起三四寸的土坷垃,石頭崩豁農具幾乎每日都有。
心疼嗎?
鐵器很貴,他們心都在滴血。為了減少損失,他們不得不想辦法回歸原始。
耒耜製作不難,但木製效果幾乎減半,辛苦一日下來,進度緩慢。
絮兒在孟長義的兵器架子附近來回溜達,時不時看一眼那些閃閃發光的尖頭。
“怎麼辦呢?難怪小棗對那三叉刀念念不忘,我現在不也對這些東西吞口水麼!
孟長義若是知道我打這種主意,會不會一怒之下把我扔出去?”
為了與開荒地那邊的勞作錯開,孟長義將操練改到早晚時辰。他骨子裡依舊認為他們還是兵,雖然這裡被許多人遺忘,但他還是謹記自己的收到的軍令——注意關外小部落異動。
絮兒在他兵器附近遊蕩猶豫,全都被他看在眼裡。三個多月相處下來,他多少了解那女子一些,想事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
有心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麼,但每日操練是他自己定下的規矩,不好不去。
曹三德走過來請示孟長義,兄弟們已經全部集齊,遲遲不見軍頭過去有些著急。
孟長義難得沒有練刀,他對兵嚴厲,對自己下手更狠。幾年來都不肯放鬆分毫的孟軍頭,今日是怎麼了?
曹三德自然知道軍頭為何不帶刀,但關於軍頭和絮兒,他從未多想。
錢有看見金細細的眼中有光,是期望靠近,企圖占有,如獵人對待中意的獵物。
軍頭看絮兒的時候則沒有,他二人就如葷油和燈油,即便到了一起,有時互不相讓,有時又異常融洽,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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