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兒還以為強光下自己花了眼,站起身後閉上眼睛再緩緩睜開,藍天綠草映紫蘇,鳥雀甚嗜子如毒。
這個時候的紫蘇還是小苗,不過畢竟荒野自生,可能根係比她想的還要深。
怎麼辦?要不要挖回去?
看看麻袋,還差一筐左右才能裝滿,瞧瞧天色,距離傍晚也還早。
“今日先放過艾草,這小東西比它好吃多了。”
絮兒吞了下口水,她對各色重味之物難以抗拒,摩拳擦掌用小鏟子掘開周邊泥土。
小棗和細細走了另一個方向,膽小的那個寸步不離跟在黑丫頭身後,一點風吹草動都讓她緊張。
“細細,能不能把你那雙亮亮的、好看的、美如天仙的眼睛放在找野菜上?你看我後腦勺有用嗎?”
金細細咬著嘴唇深呼吸,她也嫌棄膽小如鼠的自己。可這片林子又高又密,風一吹總覺得有精怪藏在裡邊。
“小棗,要不儘快到開闊地方去吧?不是生蘑菇的時候,在林子裡能找到什麼呀?”
黑丫頭眼珠子轉了轉,不無可惜道:
“畢竟是村子附近的山,想轉轉看裡麵有什麼唄。
既然你害怕,那就先出去,改日我找絮兒一起。”
細細恢複笑臉跟在小棗身後,緩解尷尬似的說道:
“要不然也叫上巧織好了,我們四個一起熱鬨。”
小棗煞有其事點頭:
“嗯~再帶上我弟弟和寶樂不是更熱鬨?你這個膽小鬼加上巧織那個路盲,我都不敢想到時得多亂。”
黑丫頭心想,你可真會做人情,人家巧織比你懂事多了!真出什麼亂子,還不是絮兒受累?使喚人不心疼呢。
傍晚回村,小棗和細細帶回來的多是豬毛菜和灰菜。兩個大麻袋扛回來,小棗臉蛋黑裡透紅,細細則是白裡透紅。
一樣的水土差不多的年紀,隻有小棗黑黢黢的像個泥球。但村裡輕易沒人打趣她,因為這姑娘乾活有一種狠勁兒,黑點怎麼了?勤快啊!
兩人結伴就是比一個人方便不少,絮兒扛袋子拎筐,上坡下坡的差點沒累死在半路。
到溪邊先把東西一放,整張臉伸進小溪裡喝一肚子水。
洗掉臉和脖子上的乾汗漬,動了動腮幫子,頓時覺得清爽鬆快不少。
耿秋過來挑水碰見她,正好結伴回村。
“筐裡什麼東西?我給你拿著吧。”
一擔水的重量她是知道的,當下沒沒推辭,隻交代他拿不動就放下,千萬彆摔了就行。
村口的大坑已經半人深,胡伯乾活死心眼,不到天黑不會停手。
石羅鍋與馮安在空地上叮叮當當做著連枷和木鍁,糧食有沒有收成不知道,兩位老爺子東西準備得怪早的。
絮兒一一打過招呼,巧織幾人聽見說話聲迎出來。
“你可算回來了,讓我看看是什麼東西……”
巧織三人翻找野菜,絮兒接過耿秋手裡的筐,對三人顯擺道:
“真正的好東西在這兒呢!野生紫蘇,找個地方栽上。”
巧織抱著絮兒蹦蹦跳跳,好話說了一籮筐才去準備做飯。
女孩子們留在灶房幫廚,一時間猶如上百隻鳥雀。
顧雲說她們幾個的精力是井裡的水,淘走一瓢又補上一瓢。
“絮兒,把筐給我吧,你們趕緊把菜做了,早點吃完好歇著。”
“放心吧嬸子,不出一刻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