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埋怨起我來了,怎麼沒聽見你開口?嗷!輕點輕點姑奶奶!”
絮兒忍不住笑了下,再下手時力道適中,嘴上道:
“我不知究竟怎麼回事,當然不敢出聲,萬一拖你後腿怎麼辦?認識你以來,沒見過你想事那麼入神。”
孟長義覺得自己耳朵發燙,一開始就是舍不得放手的,反正她不沉,趕路多日怪辛苦的。
後來太過入神,他是真以為自己把絮兒忘在盤龍寨了。那一刻揪心的感覺,他後半輩子都能記得。
胳膊彆著一股勁,他一個習武之人都能憋出一臉細汗,可見確實難受。待看到手上的傷再次滲出紅黃難辨的東西,絮兒皺起眉頭,他這個腦子,怎麼從戰場活下來的!
孟長義不知道自己被人家在心中貶低成什麼樣,有一條胳膊能活動後,偷偷拿眼去看絮兒的臉。
唇上殘留一點點血,臉上神情嚴肅認真,她牙沒掉吧?
絮兒一眼瞪過來,這老男人,眉尾抬起落下好幾次,眼神躲閃竊意十足。
“有話就說,看什麼看?”
這時候就算絮兒放手,他也能自己將胳膊活動開,可是心底想要自私一點,壞一點,貪圖她的關心多一點。
“你唇上有血,剛才那一下,磕到哪了?張嘴我看看。”
絮兒抬眼沒好氣看他,故意張大嘴。
“啊~~!看見沒?我今天差點兒就吃上肉了。”
孟長義暗笑,原來是咬了舌頭。於是用那隻靈活的手摸摸耳朵,帶著點意味不明說道:
“想吃肉還不簡單?”
絮兒手上用力掐著孟長義的胳膊,神色不善道:
“我就算饞肉也不能嚼了自己吧?要不是看你比我還慘,我都覺得盤龍寨那一遭是你在糊弄我。”
孟長義動了動手,硬是忍著沒去碰耳朵,可不能讓她發現,不然後果難料。
“玩笑要適度,我在你眼裡就那麼沒分寸麼?盤龍寨真的去過人。”
絮兒知道他大事上還算穩重,但是孟長義沒多說,她便沒問。
兩人歇息一陣後,收拾東西起身上路。找好落腳過夜地方後,絮兒儘量不讓孟長義動手,拾柴打水,生火煮湯。孟長義並不在意手上那點小傷,打仗時斷了胳膊腿也沒人管飯不是?
他這個樣子,絮兒肯定不能放他去獵野物來吃,好在臨行前準備充足,除了紅棗蒸糕,還有烤的薯蕷雜糧乾餅,掰碎了扔進熱水中,加一點野蜂蜜算得上奢侈的一頓了。
背簍中各種由薯蕷製作的吃食,基本上都能直接吃。現在的一點點存貨,不足以讓她放心大膽將生的薯蕷豆帶出山。
隻要外邊的種植規模比不上她,關屯就不算敗。
乾巴巴的北地久久盼不來一場雪,富貴人家著急啊,少了賞雪遊會,這個冬日變得真無趣。
農人也急啊,日日看著星空,冬不見雪,麥粒要癟。豐年才要賀歲,這種磨人的氣候,哪還有心思過年呐!
薑記雜貨鋪外,暈倒兩個衣衫襤褸之人,看身型應該是女子和一個半大孩子。
王誌開門時,周遭已經有嗡嗡喧嘩聲。他膽子並不小,死人斷肢見得多了,還親手殺過人呢,有甚可怕的?
不過就是奇怪啊,鎮上極少有討飯的,這倆人怎麼不找個富庶地方活命去呢?
待唐越冬過來,兄弟倆準備了熱米湯,搖晃著兩人將其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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