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尖隻剩一點點橙色餘暉,絮兒和孟長義才看到村口的青石碑。
不過村裡沒人出來迎接,多少有些出乎二人預料。
“不應該啊,唐大哥他們先一步回來,小棗巧織肯定知道我帶了好東西,這個時辰大家應該吃過飯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孟長義皺眉凝神問絮兒:
“你沒聞到血腥味麼?”
絮兒比孟長義還心寬,絲毫不見緊張說道:
“可能誰進山去獵野物了吧,總不可能留下那麼多人還能出意外,那可真是活見鬼~哎呀我的老天!”
張大嘴雙手沾血提著個筐,呼哧帶喘呲牙眯眼在他們身後出現。
絮兒指著他道:
“大嘴叔!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冬日的衣裳沉,不好清洗,你宰殺的時候能不能看著點!”
孟長義掃一眼筐裡的熊掌,臉色瞬間變得嚴肅。
“黑熊不好惹,誰自作主張?錢有?”
“不是我,彆亂安罪名,我千叮嚀萬囑咐,就是有人不信不聽。”
錢有氣哼哼從村裡走出來,剛聽見絮兒和孟長義說話,他就立刻出來解釋,外加告狀。
絮兒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張大嘴低垂著大腦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她就知道要壞。
“孟大哥,回村再說吧,好歹東西要放下的。”
張大嘴對著絮兒擠眼睛,還得是大侄女開口啊。
絮兒閉了閉眼,大嘴叔是生怕人家看不出來她偏心眼兒說好話是麼?!
孟長義哪關心漢子們是否聽話?他怕絮兒累極了站不住。
“好,聽絮兒的,回村慢、慢、說。”
少年冷臉,低沉緩語,張大嘴後背一涼,縮著脖子跟在他們身後。
本該寧靜祥和、閒話家常的時辰,村中卻時不時傳出哀嚎慘叫,還有怨懟和爭辯。
最後趕回來的倆人,臉色一個賽一個的陰沉。
站在南北棚屋之間,孟長義提氣怒喝:
“都折騰什麼?!斷胳膊斷腿了麼?女人生個孩子都沒你們能喊。”
霎時間鴉雀無聲。
唐越冬匆匆出門,從北邊棚屋而來。
“哎呀軍頭,你們可算回來了!劉奔斷了胳膊,安通傷了腳踝,梁奇最窩囊,讓黑熊甩了一巴掌。絮兒也來,正好有事找你……”
張大嘴提著尚且滴血的熊掌被丟在原地,有點不知何去何從。
“都走了,沒人管管我啊?”
胡伯娘在角落裡探出腦袋,似是自言自語般說道:
“過一道劫,撿一條命,黑熊都能殺,偏偏怕倆少年,大嘴,你說呢?”
張大嘴無聲嘀咕:我說了你也聽不見。
“胡嫂子,巧織叫你幫著燒水呢,怎地還在家門口閒逛啊?”
胡伯娘半信半疑,道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