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幾人都在,一窩棚的血沫子周雄,人長的高大,拚殺的時候最凶,一杆燕翅鏜舞的密不透風,一次被紮的嘴裡噴著血沫子愣是搶了一輛鏢車回來,由此得名;三窩棚的海碗唐鶴,能吃,這寨子裡就他的碗最大,力氣也大,手上使條腕子粗的齊眉棍;四窩棚的刀把兒粱四兒,人有些乾瘦,但是能拚命,一次劫鏢追的鏢師們跑出二裡地才發現手裡的刀隻剩個柄兒了,還好沒追上;還有五窩棚的郭寶、七窩棚的馬安……
花想容如數家珍說著她知道的每個人的事情給曹闊知道,你來我往喝的興起,又說起那天老虎的事情,曹闊道:“若不是梁四哥及時發現那大蟲,咱姑娘早被大貓搶去做壓寨夫人了。”
大夥大笑,曹闊又問粱四兒是怎麼發現的,粱四兒告訴眾人是因為太安靜了,安靜的太突然了,連鳥聲兒都沒有,那就說明有東西來了。
其實仔細一想是這麼個道理,隻是作為一個現代人,曹闊根本沒注意也沒往那方麵想。大家都說是他救了姑娘,是條漢子!生死之間如果不是他把姑娘甩出來,一準兒給老虎叼走了,這會兒虎寶寶都有了。
花想容在旁邊美滋滋的灌了一口酒:“前幾天我就把那個坑給平了,要不是那個坑,大玉也不能挨上兩下兒,我也不能崴了腳。”
曹闊也說:“若不是那個坑絆了我一下,我也回不來了,是成也坑敗也坑啊,額……坑?”
說到坑曹闊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雙眼放光望著每一個人道:“老虎肉好吃嗎?”
大家不知道他要乾什麼,但聽這意思是要和老虎開乾啊,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沒吃過,好久沒吃肉了。”唐鶴咂吧嘴。
“你要乾嘛?”花想容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挖坑!抓老虎!”曹闊把自己的辦法說出來,東側的小門兒平時隻做打水的時候才進出,可是如果能在小河邊做個水車,將水引到寨子裡,那以後就不用出去了。
然後在小門兒內側挖個足夠大的坑灌滿水,在上麵墊上木板鋪點浮土,隻要把小門兒一拆,就憑著院子裡的人氣兒,老虎肯定主動上門兒啊。
眾人聽完之後也覺得可行,眼睛都亮的嚇人,摩拳擦掌恨不得現在就去挖坑,曹闊連夜畫出水車圖紙,第二天又帶著一群人去河邊勘察地形,定了位置後回來就開工做水車。
幾天過後,當河水順著木槽流進寨子的時候,所有人都很興奮,和打劫歸來的興奮不一樣,這種高興他們自己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很高興。
寨子裡通了水,花想容立刻就指揮著一部分人去挖坑,這裡並不全是石頭地麵,所以乾起活兒來進度也快,坑很大,坑底兒比坑口還寬,分出一支水道將坑灌滿後就用木板蓋上。
因為這條道兩麵是峭壁,所以又在兩側修了棧道,上麵留著長長的木杆子,留作打虎用。曹闊又讓人把小門兒鋸成一人高,保證老虎一跳過來就砸在水坑裡。
現在就等大貓來了,花想容興奮的不行,每天晚上都和兄弟們一起去守著那個坑。
皇天不負苦心人,一天夜裡曹闊睡的正熟,院子裡忽然就炸了鍋,到處都是燈球火把,一個大家夥正在水坑裡撲騰,兩側棧道上的人用杆子使勁把它往水底下捅,院子內側的人用棒子猛砸。
老虎掉進水裡以後腳上沒有著力點,用爪子直扒拉浮在水麵上的木板,可木板怎麼能承受住它的重量,它咬住哪根捅來的木杆子,人就把木杆子往水底下送逼它鬆口。雙方僵持了一陣兒後,老虎體力明顯不支,開始吼叫和嗆水,最後唐鶴抓住機會,掄圓了手裡的齊眉棍一聲暴喝,呼嘯著砸中了老虎的頭頂,一棍砸暈了這個苦難中的倒黴蛋,隨即被所有木杆子按在了水底,在幾根木杆子顫了幾顫後水麵慢慢平靜了下來。
老虎不再掙紮,可所有人依舊屏住呼吸盯著水麵,隻有火把時而發出滋滋聲,花想容一手抄著曹闊的手臂一手拎著隻小弩,激動的整個身子都在抖。過了一頓飯的時間,她見曹闊無動於衷,於是使勁掐了掐他,曹闊知道她在問能不能起竿,於是笑著點頭。
“起!”花想容大喊一聲,所有人收了木杆子,不一會兒水下慢慢漂起那隻沒氣兒的老虎,全院子都響起了歡呼聲。
寨主知道了拍了拍鋥亮的大腦袋哈哈大笑道:“把虎鞭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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