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知縣把銀子存放到縣衙的府庫,派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守著,隻等京裡旨意一到,他就可以護送著銀子耀武揚威的回京了,至於郝家父子那不是他的事情,就讓下任知縣頭疼去吧,這半年實在是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呆夠了。
三泉樓上,馬知縣做東道,說是慶功也是私宴,楊家叔侄、瘋丫頭馮黛青還有曹闊等人悉數到場。
席上,但凡桌子上擺的必定有個來曆,酒盞裡盛的必須得有香氣,眾人著實狠狠的慶賀了一番。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曹闊使了個眼色,花想容他們便退到外間,楊威本來也要走,卻被曹闊一把拉住:“楊捕頭留下。”
生生的把楊威按在椅子上,曹闊把郝尚賢留下的地契自懷裡掏出來,雙手一分,先將一大半擺在桌子上道:“這些,是郝家名下所有的宅院、田產和作坊,交於知縣大人處理。”
本來已經有幾分醉意的馬知縣一下子就清醒了,兩隻眼睛瞬間射出兩道死亡凝視,將這些地契凝固在桌子上,打著酒嗝“哦”了一聲之後就不會說話了。
一看馬知縣這副樣子,曹闊就知道這些東西達到了預期的效果,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這麼多的田產、作坊怎麼處理?這裡的學問可大了,何況處理的人還是老朱家的官,一個個窮的就差跟要飯的搶飯碗了,一座金山砸腦袋上不蒙才怪。
不過馬知縣到底是走在戰鬥第一線,有著豐富“鬥爭經驗”的基層官員,稍微緩了一下神就趕緊向在座眾人看去,送上一個大家“放心”的微笑。
不等他開口,曹闊又把另一小半地契慢慢的橫在眾人麵前:“這些也是郝家的,不過上麵都沒有郝家的名字,相信不少都是假他人之名,所以需要在座諸位自己費心處理一下,隻不過這人手嘛,最好不要是官府的人。”
這無疑是個重磅炸彈扔在桌子上,把所有人都炸暈了。
郝家暗地裡的私產?!隻要把官府裡的名冊一劃,這些可就是他們自己的了,這可不是天上掉餡餅了,連做餡餅的鍋都掉下來了,看的楊威直吞口水,做夢都沒想到這事情能輪到他。
“還是龔賢弟的動作快,我們還以為這些東西都被郝家人帶走了,沒想到他們倉促抽身連這些都沒能留下。”楊三秋笑著道。
“怎麼分?”最不該說話的人打破了沉寂,真不愧是瘋丫頭,好直接。
曹闊就喜歡直來直去的人,二話不說把地契拿過來打亂順序又放回去:“一人一張順次往下摸,不管摸幾圈兒,摸到沒了為止,分多分少全看天意,怎麼樣?”
“就按龔先生的方法辦。”
馬知縣覺得沒問題,因為在處理郝家資產這方麵他已經拿了大頭,有曹闊這些東西在,之前在郝家搜出來的萬貫家資就可以不用拿出來了,留著回京多“走動走動”,升遷之路當是有望了。
“女士先請。”曹闊示意馮黛青,這種事不能讓知縣大人牽頭兒。
這丫頭是個痛快人,拿起最上麵的一張就打開看,隻是看完後就紅著臉扣在了桌子上,幾個人就跟賭徒似的你一張我一張,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會摸到什麼牌,每張牌拿到手裡都會小心翼翼的打開看仔細,這種感覺不賭錢的人完全不能體會,大家激動的臉都是紅的,好好的一個慶功宴讓曹闊開成了分贓大會。
幾圈兒以後總算是摸空了桌子上的“牌”,每個人都心滿意足相視微笑,馮黛青趁著曹闊不注意飛快的和他換了一張,然後對所有人道:“若是諸位擔心這些地方不安全或者不方便,馮家有人可以替諸位去收地,這事我作保。”
有了她的保證,馬知縣和楊家叔侄更是滿心歡喜,原本一件焦頭爛額任誰人都避之不及的苦差事峰回路轉一頭紮進了金銀窩,怎能不令人高興,大家更是頻頻舉杯。
曹闊偷偷看了下被換走的地契,馮黛青換給他的是一座青樓……
馬知縣笑的見牙不見眼,舉著杯子對曹闊道:“我再敬龔老弟一杯,本來是要給老弟你準備一份大禮的,沒想到老弟你倒是手快,先哥哥一步,羞煞哥哥了,來,在喝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