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士!這個稱呼聽得曹闊滿頭黑線,方老過河拆橋啊,明顯是把他們賣了,之前信誓旦旦說給自己個千戶做做,改名叫什麼青陽善從的,幸虧自己沒進城,否則鐵定栽裡了。
馮黛青又在曹闊身後戳他:“李九江,是曹國公李景隆。”
李景隆?!曹闊就覺得渾身一震,記憶裡這人是一個挺重要的人物,一直以為他是個將軍來著,沒想到是個國公,難怪這麼年輕就長的飛揚跋扈,原來羽林軍是跟著他來的。
遺憾的是這個草包到底是怎麼把幾十萬人坑死的完全記不起來了,都怪曆史老師,這段肯定沒講。
越過李景隆看一眼那卸磨殺驢的方老,啊呸,是過河拆橋的方老,這貨居然還對自己點點頭,笑的太不要臉了。
“有傷和氣。”曹闊婉拒。
這事可不能答應他,否則下一步就該是他們犯上作亂,讓人直接領軍功了。
李景隆淡去臉上的笑容,與曹闊對視良久道:“何憂,隻是軍陣較力,以相同人數對戰,兒郎們兵甲齊全,當無大礙。”
李景隆常年混跡軍旅,一眼就看出這些人馬上的袋子裡裝的是弓弩一類的武器,馬上也掛了甲,雖然有馬衣遮擋,但這瞞不了他。他倒沒覺得這些人執兵掛甲有什麼不妥,豢養私兵本就是見怪不怪的事兒,何況這些綠林一般的人物。
隻是他認為這些人雖然刀兵齊全,但是戰馬拙劣,都是一些駑馬,在戰場上一定不能持久,於是起了一較長短的心思。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人竟敢當麵拒絕,倚著以往的脾氣,他肯定是要教訓這些人的,可是礙於這都是方大人的救命恩人,於是把雙方較力說成軍演,不傷方大人麵子。
曹闊不知道李景隆是個什麼脾氣,但是看年紀和對方的臉色覺得再拒絕對方怕是會惱羞成怒,本著認輸了事的心態就答應了他。
“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兩人擊掌為誓,李景隆很高興,平時在外練兵,什麼事都是寫在奏折裡,朝堂上誰也看不見,今天當著眾人的麵,好好威風一回,也借著眾人的嘴讓朝堂上那些老家夥知道自己的本事不輸父親。
結果他撥馬還不等回到本陣,身後便傳來一句:“我們輸了”。
李景隆被耍,氣的好懸沒從馬上掉下來,反倒是那個看著很有些眼緣的年輕人被逗的大笑:“哈!果然機智。”
方大人也附和著微笑,二人低聲耳語著什麼。
李景隆回頭雙眼一翻,麵有嗔色:“我們要交過手才算。”
話到此處,曹闊也有些怒火中燒,這就是萬惡的皇權,根本不拿人命當回事,軍中演習常有意外喪生者,那還是用了沒開刃的兵器和沒有箭頭的弓箭。他們這場較量可沒有這些道具,隻為了滿足一下“見獵心喜”就要真刀真槍的乾?他又望了一眼方大人,那貨對此完全沒有反應,氣得他連連點頭道:“好啊,全都一起上吧!”
於是雙方規定各出百人,落馬為敗,不得斬殺,隨後各自回去準備。
方家長子此時已回歸本隊,同那年輕人一起站在父親身邊,微微搖頭道:“看那人義憤填膺的樣子,怕是沒有領悟父親的用心良苦啊。”
方大人應道:“此人智計百出且悍勇無比,深諳陷陣之法,可謂是文武雙全,當是不可多得的軍中良將,但此人並不看重功名,對仕途一道推三阻四,希望國公不要傷了他才好。”
“此人是何姓名?”那年輕人問。
“他叫龔潮生。”方大人鄭重介紹。
“龔潮生,龔潮生?原來是他!密諜司裡最近出了一件怪事,陵川縣上報追繳贓銀一案中,說密諜司龔潮生出力甚偉,可密諜司死活不承認,說司中絕無此人。但陵川縣咬定是密諜司無錯,還附上一本龔潮生所書的《貪腐十錄》,寫得倒是見人見性,已在朝中傳開。”年輕人笑意滿滿的道。
“這豎子還寫書?還道他隻是詩做的好,此人的身份在陵川的時候密諜司就有所懷疑,因為當時與他並無交集便沒有加以探查,待知道他身份的時候已經被他護著走了幾天了……”方大人開始訴說著這一路上的滴滴點點。
曹闊回去準備的時候就發現藍夜臉色不對,一問之下得到的答案卻讓他懵在了當場,藍夜跟他比劃的口型是:“家父藍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