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黃翰林和齊尚書已經勸諫過皇上了?”方中憲顯得稍微有些意外。
“你說呢。”方大人吃了一口茶,口氣堅定而又無奈。
“那怕是用不了多久,皇上就會出現在不夜天了。”方中憲十分肯定的搖頭……
月色皎潔,大明朝的總瓢把子朱允炆對著燭火將一本折子在手掌上拍了又拍,抓心撓肝的臉色讓他徘徊了許久才道:“密諜司的辦事能力越來越差了,能在京師鬨起這麼大動靜的,怎會是區區幾個跑江湖能夠辦到的,說他們是白蓮聖母變得都比這個可信。”
見他心情不好,衛山虎趕忙上前回稟:“襄陽府那邊的密諜回報,不夜天的東家確是穀城縣本地人,之前一直在穀城縣內經營一家春院,喚做無思。本身好像還有那麼一點點通匪的嫌疑,隻是查無實據,他們是不堪被當地的地頭蛇勒索才遷來京城的。”
是的,他眼前這個溫潤如玉公子哥兒就是曹闊見過的連海平,那個同方大人一同拜會過呼嘯山莊的密諜司指揮使:“就這些?在穀城縣過得不溫不飽,到了京城就前程似錦了?”
衛山虎見瞞不住了,隻得吞吞吐吐的道:“其實他們來的時候動靜不小,當地一個喚做三十六煞的幫派動用了五六百人都沒能留住這些人,想來還是有些實力的。”
朱允炆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這裡有事,繼續道:“襄陽衛都死了嗎,五六百賊人,為什麼不見剿匪官文,不夜天既有通匪嫌疑,襄陽衛怎麼就輕易放人了?”
“其實,襄陽衛是見他們亮了密諜司的腰牌,才放人的。”衛山虎終是說了實話。
“密諜司?查來查去查到自己頭上了?哪裡的腰牌?”朱允炆摔了手上的折子。
“京門千戶所,青陽善從。”衛山虎把腦袋往後縮了縮。
朱允炆聽到青陽善從這個名字頓時為之一振,這人是誰他心中明鏡一樣,滿麵含笑道:“是他來京城了,這就不奇怪了,麵對羽林衛都麵不改色的人怎麼會在意區區幾百土匪,不過他既動用了密諜司腰牌,那孤得去問問,這不夜天到底是誰的。山虎,讓人備車,咱們去看看。”
“不去。”衛山虎使勁搖頭。
“嗯?”朱玉文呲牙。
“上次去太行山,皇後每每見到臣下都會數落一番,這才剛好沒幾天。還有幾位大學士,看我的眼神兒就像看到剝了皮的春蔥,就差一張煎餅和舔醬了。您這個時候去,我保證看不到明天的太陽,若非去不可,明天讓曹國公陪著您去。”衛山虎抱怨。
“你不去?”朱允炆威脅。
“不去。”衛山虎堅決搖頭。
“王公公,換衣服,咱們自己去,回頭把他告皇後黑狀的事也和幾位大學士念叨念叨。”朱允炆對身側的太監招手。
王太監可是個眼明心亮的人,皇上想乾的事是他一個侍衛統領能阻止得了的?何況不夜天也不遠,就在家門口。於是趕緊跑過來,殷勤的從懷裡掏出一張印有不夜天的票據,獻到朱允炆麵前。
“這是什麼?”朱允炆拿在手裡翻看。
“這是不夜天《天字樓》雪胭脂的戲票,如今這不夜天占了整條街,有天、地、玄、黃四花樓,都在上演《倩女幽魂之聶小倩》這部戲碼,但是最為正中的還要數雪胭脂這組戲班,無論是腰功還是腿功,就連唱功那都是一等一的,聽說今晚上演新戲《畫皮》,奴才私下裡求了一張戲票,隻是沒有雅間了,隻能坐前排。”王太監趕緊回話,臉上全是得意,他不是買不到雅間的票,而是真正喜歡看戲的人定然是要坐前排的,能把台上人的表情也瞧的清楚。
“會辦事。”朱允炆高興的拿著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