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快七月天了,但太原西部的晚上還是比較涼爽的,在配上奢華葡萄酒,那就是達到了巔峰的人生,特彆是杜家的酒,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在他們家打的酒格外冰涼可口,小店不大但客人日日爆滿,一些白日裡不能來的酒友會在晚上過來,直到深夜才漸漸離去。
打了烊,杜家二小子捧著碗又跑到後院找曹闊要冰,被杜氏一把揪住耳朵扯了出去,罵道:“小沒規矩的,客人的院子你也闖得,快去幫大郎把店門關上。”
“不礙事。”翼蛇扮成大戶人家的女人,氣度猶在印娥之上,即使笑著說話周身上下也帶著三分涼意,嚇得杜氏告了聲罪就扯著二小子出去了。
《杜氏葡萄釀》在這北川河岸上可是小有名氣,甚至連百十多裡遠的臨縣都有人專門過來買酒,杜氏的葡萄釀不但馥鬱圓潤,味道純正,如果細品,那幽幽果香中透出的絲絲酒力,會讓人感到唇齒留香回味綿長。
杜氏在這一帶也是有名的能人,丈夫去的早,她自己開一家酒館拉扯兩個孩子,風裡雨裡從不間歇,曹闊喜歡她的酒,就租了這店後麵的幾間屋舍,用冰塊換她的酒喝。
“哥,找了這麼久都不見人,鬼麵那個老東西不會是騙咱們吧?”藍夜雙手枕在腦後,望著天上的星星無不憂愁的道。
“不能,咱們在樓煩鎮已經找到了他們的蹤跡,隻要順著這條路找就一定能找到人,嵐縣和靜樂都沒他們的蹤影,若是赤尖嶺再沒有線索,那就隻剩臨縣一個方向了,等井犴回來咱們就繼續往西,我就不信他們除了臨縣還有什麼地方可逃,難道出關不成?”曹闊並排躺在藍夜身邊,享受著房頂上的風涼。
自從他們進入太原府,鬼門的行蹤就納入了他們的視線範圍,隻不過一直以來都是些小魚小蝦,抓了也問不出什麼名堂,所以隻能放長線釣大魚,順藤摸瓜一點一點的來。
如今有跡象表明鬼母就活躍在這一帶,於是曹闊進行地毯式的搜索,逐個城鄉的排查,隻要有人的地方就彆想逃過他們的眼睛,所以鬼門想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他們眼前絕不可能。
二人正說著,街上突然響起杜氏的哭聲,他們兩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紛紛飛身跳下房頂前去查看,門前地上有一個燒著了的燈籠,街坊鄰居呼喝著到處喊著杜家大兒子的名字,杜氏抱著小兒子在地上抽泣,藍夜上前一問才知道,他們打烊的時候有人把杜氏的大兒子擄走了。
近段時間臨縣那邊孩子丟的凶,好多人家的孩子稍不注意就被人偷走,特彆是五到十歲左右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經常失蹤,當地的衙門已經焦頭爛額,沒想到這些人把手伸的這麼遠,已經摸到北川河這邊了。
“鬼門。”藍夜突然說了一句。
“什麼?”曹闊問。
“我是說是鬼門的人,我哥當年丟了的時候我娘就是這樣抱著我哭,一定是鬼門又在選人了,他們會讓這些孩子相互殘殺,留下最強壯和根骨最好的培養成殺手。”藍夜似是回憶起了往事,眼中儘是仇恨。
如果真的像藍夜說的是鬼門在選人,那麼鬼母一定是在臨縣附近,他們就沒必要留在這裡了,事不宜遲,曹闊馬上安排道:“翼蛇向北,若無人就同井犴彙合,讓他們回來,我往西,老二順河向南追。”
“我往西麵。”藍夜不由分說跳上馬就走。
“一個時辰不見人就回來。”曹闊在後麵大喊。
既然臨縣那邊最先開始丟孩子,那麼這些人往西走的可能性就最大,所以藍夜瘋了一樣催馬趕去。
他的判斷是對的,跑了小半個時辰就發現前麵有一隻火把,在這荒山野嶺裡沒人會選擇半夜趕路,所以肯定是鬼門的人。
見到目標,藍夜把馬打的更急,隻是將要趕上對方的時候他突然心生警覺,這支火把為什麼行動如此之慢,就好像在等他一樣。
就在他準備摸刀的時候,林子一側的樹上突然殺出一人,自半空而下,一刀斬向他頭顱。
分橋斷水,二十四絕殺中的第五式,果然是鬼門的人,藍夜人在馬上不便躲閃,裝作慌亂抬起右手的袖弩一擋,躲過這一刀後順勢就是一弩,直接將那人射殺在半空。
緊接著,他拔出刀來在身前一揮,砍斷了一條橫在身前的鋼絲,隻是這條鋼絲過後又有第二條鋼絲出現,他收刀不急隻得棄馬,雙腿猛得離鐙,身子在空中翻了幾翻穩穩的落到那鋼絲之上,弓背屈膝雙手低垂不見一絲晃動,就像一隻蓄勢待發的夜鷹共黑夜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