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天,朱棣僅僅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完全控製了北平以及周邊地區,在這個走路全靠腿的年月,這樣的速度快的令人乍舌,可見他早已做好了全麵的準備,包括應對朝廷即將到來的討伐大軍。
而曹闊也在近一個月的時間裡,把他的《陌路》講了大半:在異世裡燒水不用火、洗衣不用人、遠行不騎馬、采買不出門,人人都有千裡傳音,家家都有不栓馬就能跑的車,甚至穿上以後還能飛的衣服,那個世界無奇不有,那個世界天馬行空,那個世界的故事讓王府裡的人們心有向往,特彆是勞累了一天的下人們,每每到了休息的時候都會聚在一起聽故事,這也是在戰事起來之後大家唯一的安慰了,雖然聽故事要掏幾個銅板,但對他們而言,在眼下這種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裡是值得的。
“猴兒,今天的故事怎麼這麼短,這就完了?”一個家丁問講故事的人。
“春杏說小蝶姐就講了這麼多,好像是當晚講故事的時候被王爺打斷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春杏還說以後有多的章節給大家補上,我得把錢給她送過去,走了啊。”叫猴兒的家丁收了錢袋就走了。
大家不能儘興,一個個唉聲歎氣,特彆是幾個看著養雞場的下人,更是無比沮喪的離開,最近黃鼠狼鬨得的厲害,夜夜丟雞,蹲了十幾個晚上連個賊影子都沒見到,若是再抓不到這些罪魁禍首,王爺就要發一副兵甲讓他們去前線打仗了。
隻是他們不知道今天晚上的雞照丟不誤,以藍夜為首的黃鼠狼小隊就隱藏的王府裡,不吃雞他們到哪裡找吃的去,其實這些天他們也吃的快吐了,可是沒辦法,北平城防跟鐵通一樣,前前後後選了幾個出城的方案都不穩妥,一直拖到現在。
昨夜朱棣親臨曹闊的小院兒,先是讚揚了他京師救子有功,又感謝他替自己彌補女兒缺失的母愛有德,再讚揚他做的兵甲負堅執銳技藝高超。
“先生的手段果然了得,用先生的法子鑄的刀吹毛短發,盔甲堅如磐石,有此本王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蕩平周圍,排除後顧之憂。”朱棣表現得非常親切,與曹闊豪飲三杯。
“刀兵再利也是死的,戰術謀略才是活的,歸根結底,王爺是眾望所歸,才有今日之功。”曹闊趕緊捧臭腳,目前還沒有穩妥的逃跑路線,裝孫子是上上策。
朱棣聽了大笑,略一停頓便道:“雖然如今本王已經有了與朝廷抗衡的力量,但是兵甲之上仍是薄弱,眼前這幾場征戰繳獲的刀劍盔甲不堪大用,與先生的製備比起來可謂雲泥之彆,將來本王與朝廷還必有一番大戰,疆場上馬匹與兵甲的戰損是最多的,而先生製甲之地又距本王甚遠,沿途關卡頗多,運送起來非常不便,所以本王自作主張,將先生製甲的人馬和器械都搬到了府上。”
曹闊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的人在燕王府?朱棣是怎麼做到的?他們怎麼會來燕王府?是隻有老盤口子的人來了還是都來了?到底怎麼回事?
來不及細想,麵對朱棣探究的眼神,曹闊滿臉心塞的道:“王爺好手段,小民也知道這些人早晚棄我而去,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隻不過王爺得了這般好處,是否能在多給些銀子讓小人心裡好受些呢?”
朱棣見他並沒有因為人馬被奪而動怒,心中十分高興,隻是一提到銀子他也肉疼,打仗打的就是銀子,他現在也比較拮據,這土匪跑一趟京師就把嘴巴張的比天大,開口就是二百萬兩,若是還往上加,他就得賣燕王府了,於是偏頭看了看在旁邊伺候的朱昭玉淡淡一笑道:“做本王的女婿還不夠麼?”
此話一出,曹闊就感到朱昭玉身體一震,他沒有去看朱昭玉的臉色,但自己已經渾身冒冷汗,朱棣這是無所不用其極了,為了省點兒軍餉已經打算賣女兒了。
彆說這事有多扯淡,哪怕真有這麼一天,將來他做了皇帝,女婿被翻出土匪經曆,曹闊都能想象到自己在朝堂各種傾軋中難看的死相。
於是卑微的道:“王爺說笑了,草民哪裡攀得起金枝玉葉,那是對小姐的不敬,即便小姐不嫌棄小人是個草莽,可小人家中那幾個悍婦可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隻怕以後睡覺都不能安穩了。如今太行山眾義士儘歸王爺,小的壓力頓減,哪裡還需要那麼多銀子去養活他們,王爺隻需從手指縫裡漏出些許砂礫就夠小的後半輩子吃用了。”
朱昭玉在一旁乖巧的裝聾作啞,瞅了曹闊一眼又一眼,也不知心裡作何想。
曹闊的說法朱棣還比較滿意,又道:“先生的那些人血性十足,都願意身先士卒,在殺場上掙一份功名,先生何不考慮留在本王身邊,帶領這些人博一個功名,將來配得上我這女兒,哈哈哈哈……”
你妹啊,欠錢不還也就罷了,搶老子的人老子也忍了,如今還想讓老子給你賣命,你搶那把椅子死了多少人以為老子不知道麼,老子怎麼可能做這麼愚蠢的事情。
曹闊在心裡一陣痛罵,然後還是波瀾不驚的道:“我這人胸無大誌,最大的願望就是既不冒險還能把錢掙了,然後雲遊天下,賞儘世間美景,順便收集點神兵利刃,滿足一下自己的小愛好,悠哉悠哉的日子要比在朝堂列班清閒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