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含秀吃著曹闊新打的魚,曹闊啃著撿回來的死魚,這就是現實,女人再無理取鬨也有拿住男人的優勢。
曹闊收拾停當,將裹胸布和一雙繡鞋還有幾片完整的衣裳放在她麵前“這些還能用,其他的都爛了,我給你扯著,你穿好。”
見曹闊抓著裹胸布的一端彆過頭去,殷含秀也不扭捏,快速將自己包裹好,該穿的穿該套的套,一番拾掇後問道“要從這裡下水嗎?”
曹闊點頭“我隻能說有希望,不敢保證一定有出口,但順流而下準沒錯,是生是死都得這麼選。”
“走吧。”
“抓緊我,彆鬆手。”
二人下水以後,曹闊一邊托著她一邊講解仰泳漂浮的動作要領,希望能對她有所幫助,但隨著水流越來越快,越來越顛簸,殷含秀漸漸掌控不住自己,隻能狗熊一樣的纏在曹闊身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雙腿卷在他的腰上,想摘都摘不下來。
水中深淺不一,在碰撞過幾次之後,隨著曹闊一聲“閉氣”,二人便被卷入水下,這條地下河並非全部都有水麵,有的地方根本沒法呼吸,曹闊水性不錯倒還好說,殷含秀沒過多長時間就開始喝水了,每次露出水麵都是曹闊提醒她才敢呼吸。
二人隨著水流蜿蜒輾轉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終於到達一處開闊的河麵,但巨大的轟隆聲讓曹闊突然緊張起來,這個聲音他非常熟悉,是瀑布的聲音,這條地下河裡居然還個瀑布,因為無法確定瀑布下麵的情況,曹闊瘋狂拍打著殷含秀的後背大叫“劃,快劃。”
但是豬隊友並沒理睬他,繼續纏在他身上向外吐水,曹闊一個人拚儘全力才在掉落瀑布之前抓住一塊河水中間凸起的石頭,但這無濟於事,因為下麵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河水無情的撕扯著這兩個不速之客,曹闊再強也是個人,抵禦不了大自然的力量,最終閉上眼睛鬆開了雙手。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依舊漂在水麵上,殷含秀還死死的抱著他不放,也還沒有醒來,但河岸上一個用長槍挑住殷含秀的人卻讓曹闊一驚非小。
這人身高足有八尺,單手托槍,虎背熊腰雄壯如牛,一身金漆鐵甲威風凜凜,隻是麵甲後麵的雙眼空空蕩蕩,沒有絲毫生氣。
曹闊這才發現眼前隻是一尊銅像,它手上的兵刃剛好掛住了殷含秀身上的熊皮,這才使他們一直停留在這裡,沒有順著水流漂走。
這裡的銅像不止一尊,每隔一丈遠就矗立著一個,分左右兩排守在河道上,這裡的河道是人工修築的,而且這裡有光,遠處依稀是燈火在搖曳,這是曹闊自掉進洞穴以來遇到的最為高興的事了。
殷含秀怎麼也叫不醒,身上沒有發現什麼致命傷痕,應該隻是昏了過去。
當曹闊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岸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徹底震撼了他,他們身處一個巨大無比的地宮下麵,抬頭都看不到洞頂,他猜測這座地宮是依據天然的山腹而建的,這裡的河道縱橫交錯,把地下河水逐層減緩送到地宮深處,河道兩岸都是身披戰甲的銅像,拿刀的拿劍的不一而足,仿佛在看護這裡不受破壞。
曹闊此時沒有時間去欣賞古人的傑作,因為他又冷又餓,還有一個纏在身上怎麼也摘不下來的豬隊友,手臂上的袖弩早不知道遺失在何處,連飛刀也沒有剩下一把,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所剩無幾,不打馬賽克他都不好意思出鏡,也不知道“殷姐姐”醒過來會是什麼反應。
好在銅像手中的長槍是可以取下來的,而河道中也有之前捕到過的無眼魚,在撲騰了一會兒過後,他終於獲得了食物,用長槍把魚穿起來,抱著殷含秀往燈光處尋覓,熟食是目前唯一的動力了。
河道的儘頭是高大的台階,在數過九十九級石階後他終於來到了燈光下,這裡除了一盞蓮花燈和一個不知名的高大雕塑什麼都沒有,隻是一個被壘在高處的平台,四周全是向下的台階,在極遠處好像也有燈火在跳耀,曹闊猜想這裡不止這一座高台,而且每個高台上可能都有一盞燈和一座雕塑,不過這燈大的離譜,不長良心的說這是一口缸都不為過,裡麵還存有不少燈油。
他沒有馬上開始燒烤,因為他發現蓮花燈前麵的雕塑不錯,雖然看不懂它是誰家的神仙,但它是木頭的,劈了生火應該不成問題,本著神佛一定都是普度眾生的想法,他生起了一堆篝火。
在熾烈的火焰中飽食一頓肥美的魚肉,曹闊覺得他終於活過來了,把殷含秀身上的熊皮拽開,連同自己也包進去,然後靠在蓮花燈下沉沉睡去。